如今的朝堂不适合做大的调整,要换一批人下来也得让自己先摸清楚了如今朝堂上的那些人物,才好做一些调整。但是若是没有什么作为的话,此前支持自己的官员难免寒心。这个时候…选秀确实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不仅可以安抚官员,也可以将这一切拖延些时日,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时间。
事实上,他很早之前便想到了这件事。只是...一直不愿去做而已。
何况…他今日又在众人之前对那女子许下了那般的承诺。
……
“我谢定安这半生一直是作茧自缚,从未敞开心扉去结交一个人,现在,也只有你,能伴我左右罢了,若秦酒兄是女子,我谢定安,愿搜尽这天下的财富……倾国以聘!”
……
“九儿,我便挑明了说吧。我可赋你情深,也会予你一世恩宠,为你戴上那凤冠霞帔,送你坐上那万千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但我却不会为了你放弃了这锦绣山河。这样的恩宠,你要,还是不要?”
……
他想起了叶桢,想起她随风飘扬的青丝,想起了她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想起了…她送自己离开时,那双冷漠得,看不清心事的眸。
他也想起了当时叶桢面对自己诘问之时,朝自己反问的那个问题。
“是了,是了......情之一字又如何能够与权之一字相提并论?我叶桢虽只生作了一介女流,却也最是看不起为了美人而空负江山之人。父皇曾说,为帝者,最忌讳的,便是情之一字。我叶桢堪不透,所以这皇位,就算父皇曾经捧到我面前,我亦不曾取。
但倘若有人为了江山而负了我,虽知晓那人做的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我却依旧会生了那怨怼之情。我便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着世俗女子的缺点,自己却又沦为了那一类人。这样的我,你要,还是不要?”
还记得自己当时避开了,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还说要绑她一辈子,不会让她去找别个他。而如今…自己却要找别个她了....
真是讽刺啊。
只是...
他眸光一沉,便叹息着说道:“儿臣知道了,这件事…就劳烦母后了。”他顿了顿,便接着说,“那日子就定在十五吧。”
太后微微一笑,便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点了点头,便在宫女的伺候下回宫了。
谢永暮将手中的朱笔放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便轻声吩咐道:“这里不必伺候了,你们都出去吧。”话音一落,在两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便如潮水般退下,只留下谢永暮一人,看着房外飘落的细雨怔着出神。
一道火红色的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道讽刺的女声响起。
“这才刚刚登基,就等不及了?”
谢永暮知晓来人是谁,也没有向声源处看,只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身不由己。”
梦生摇了摇头。
其实她知晓谢永暮此时做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但是她总是忍不住想起叶桢那双清冷的眸。虽然自己一向都是希望谢永暮登基,成为一个明事理的明君,但是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为叶桢抱不平,想要大骂面前的谢永暮一顿。
最终,她也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等着她前来,成为你的后?别天真了,你知道她的性子,你一旦选秀…她,是肯定不会再见你。”
谢永暮木然的摇摇头,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再过多的想这些事情。想一次,理智便被自己的情感鞭笞一次;想一次,脑海中那人的面容便清晰一分;想一次…那人绝望的眸子便将他的心给刺痛一分。
所以,刚才他才会向梦生解释。否则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对她废话这一句。
……
第二日,旨意便已经从宫内传达了出去。
“奉天承运,太后诏曰:皇上初登大位,本应以国事为重。然本宫念及后宫不可一日无后,欲为皇上择后立之。今特下懿旨,令下帧办选秀事宜,以充盈后宫。待日后方可选出皇后母仪天下。令众卿家适龄之女皆入选秀范围。于正月十五之前,将各省名单上报礼部。钦此。”
……
……
吴国上下的部门在这道旨意之下,很快的便转动了起来,各家官员中适龄的女子都被一一挑选了出来,名单如同纷飞的雪花一般,在礼部堆积起来。
只是,会有他想要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