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敛,便寒声道:“看来是抓到大鱼了。”
叶桢心底一沉…
听到他的话,便知晓了…自己此番,怕是凶险了。
她在心底祈祷道—
“月白…你可,不要现在就回来…”
大概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下一刻,叶桢便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儿声响起,一袭白衣烈烈的江月白,在外察觉到不对之后,终究还是...选择了快速返回来。
叶桢看着不远处面蕴慍色的江月白,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心底一横,便挣扎着站了起来,推开了身旁羁押她的士兵,在他们再次上前时,便开口,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对着面前的谢永筍轻声说了一句,“不瞒殿下...小女子此番前来...是寻求合作的。”
说着,她声音顿了顿,将自己衣衫之上的树叶碎屑一一掸去接着道:“只是...难道,这就是殿下的待客之道吗?”
谢永筍一愣。
然后偏头看了一眼方才驾马而至的江月白,微微笑了笑,便指着他问道:“那他?”
叶桢咬了咬下唇,便直言道:“他...是江家公子江月白。小女子,是公子的…朋友吧。”
谢永筍又愣,他倒是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竟然是这般直接干脆的就告诉了自己他们的身份。不过...方才那一句“朋友”…或许是有别的什么也说不定。
在温泉另一头的江月白此时也被团团围了起来,不过他骑在马上,倒是能见着叶桢没出什么事。所以心底也没有过多的慌乱,只是与周身的骑兵对峙着,未曾低头。直到叶桢轻唤了他一句,“月白,无妨,你过来便是。”
他才方才了全身的戒备,翻身下马,走到了叶桢所在的地方,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谢永筍。
这个时候叶桢自然是不可能明目张胆的与江月白说些什么,于是她抢先在江月白开口之前,便朝着谢永筍继续道:“还望殿下恕小女子的大不敬之罪…恕小女子直言吧…在小女子看来…您目前的状况...似乎是,不怎么好。”
谢永筍身边两个看似高级的军官,脸色一变,变要开口呵斥。但是谢永筍却挥了挥手,制止了他们的呵斥,而是耐着性子,继续听叶桢说下去。
叶桢见着了他的动作,心底的把握便又多了一分。
这个时候江月白也看出不对劲了,所以他并没有插嘴,而是静静的等着叶桢说话。
叶桢淡淡一笑,便在谢永筍面前绕了一圈,目光犹如箭矢一般刺向了谢永筍。她直言道:“极北之地,向来苦寒。粮食减产,牲畜难觅。而您…却供养着这么一支骑兵。”叶桢的手瞬间便指向了她身旁一个看起来很是健硕的骑兵身上,接着道,“想来...殿下的军需,应是不足了吧。”
谢永筍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殿下…”叶桢特意在此顿了顿,恭敬地唤了谢永筍一声,接着道:“如果我们能提供...您平日里军需调度所需的话…”
谢永筍听到这里,面色却冷了下来,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嘲弄地问道:“本王是祁王...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你一个楚国的文臣家族…”
叶桢似乎料到了他会这样问,也不恼,只是淡淡道:“若是...加上苏家呢?”
谢永筍面色一僵,随后有些僵硬的问道:“那个...天下第一商行?”
叶桢笑着点点头。
谢永筍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有些谨慎地问道:“说吧,你们要什么?”
叶桢此刻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自矜地看着谢永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谢永筍这才反应过来,朝着自己的亲兵吩咐道:“回营,大摆宴席,本王要宴请两位贵客。”
江月白眸光半敛,便反应过来了叶桢的做法。也知晓了面前的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信步走到了叶桢面前,似乎是风轻云淡的问了一句,“秦酒,他们…值得我们付出这般大的代价么?”
这句话并没有压低声响,在江月白身边的人尽数听闻,一一双双目光凌厉的眼神便直射到了江月白身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撕碎。但是他似乎无知无觉,依旧和叶桢,在探讨着,值与不值……
他的这一番举动引起了军士的不满…但是,那位领头的祁王殿下…他的眸光,却是...
—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