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宁宇恒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吴国…不是签订了协定吗?”
苏子意摇摇头,接着道:“更重要的是…他宣称...是由我苏家资助的!”
宁宇恒这一刻脸色便变了。
苏子意怒目微瞪,瞪着手上的书信吼道:“这是…要我苏家的命啊!”
“我苏家怎么可能去资助吴国出兵呢?这仗一打起来,天下动荡的...根本不可能做生意…如此这般,真是荒唐至极!?”说着,他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可是...这样的无稽之谈,在陛下的眼中...怕是...唉!”虽然此前一直做着军需商的位置…但是如今和平了,就算少赚些...也是求之不得的啊......
虽然愤怒,但是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后面的话自然是没有说出来...
宁宇恒细思了一番,便是懂了苏子意的担忧。
苏家这个天下第一行商做得太久,家产不知几何。前年的学灾让国库失去的元气到现在都没有补回来...若是这个时候,苏家刚好出了什么…连先皇的遗旨也无法保全的差错...
宁宇恒一想,便是明白了苏子意方才是为何这般的愤怒。
他叹了一口气便直言道:“先回燕京吧...与陛下解释一番...至少,要先做出一个姿态来。”
苏子意听到这话,冷笑了数声,“我回了燕京?怕是再也出不来了!哼,这些年我苏家不知得罪了多少豪门大阀,如今回京...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致我于死地!如今有了这样的一个借口...不知多少人会紧咬着不放,借此将我苏家给打压下去!”
何况...先皇在九儿去之后…便又消失不见了。他那样尊贵的人物...当年肯许下一个诺言便是不错了。如今再次出面…
苏子意想想,都自己暗自叹气。
宁宇恒没有说话,尘风见机将一杯清茶给递到了苏子意手上,让他先暂时镇定下来。
过了一会,苏子意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信使道:“你回去吧!告诉我父亲,我上前线了。燕京那边…就不去了。”
信使来的时候倒也没接到什么让苏子意回京的命令,所以听到苏子意的吩咐便如临大赦一般,快速的骑马离开了。
苏子意这个时候才微微的平静了下来,对着身旁的宁宇恒和尘风便道:“宁兄,尘兄…接下来我便不与二位一道了。各自珍重便是…”
宁宇恒知晓他如今的心急,所以也没说什么客套的话,便与尘风心灵相通的去了小院里。一人给他牵了马,一人为他整理了衣物和干粮。
没多久,苏子意的马蹄儿声便将白头镇的宁静再次踏破,一路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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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水云城。
这个时候的天色恰好,微醺的日光暖洋洋的照射在水云城的上空,不似正午的灼热,带着一缕令人沉醉的暖意。水家的种满了荷花的那处产业已经是开满了粉荷,在夕阳的映射下,整个湖面都泛着暖黄的波光。
空灵的琴声自湖面之上飘荡而来,将整个荷花湖都带上了一缕雅致的气息。一条小舟从湖面上游荡而过,四周的荷花便朝着两边退开来。身着白衣的公子,将最后的一个音调按完,便收琴起身,朝着岸边身着水青色长衫的公子挥手作别。
在他身旁,一位穿着雪青色衣衫的公子却是笑了笑,弯腰伸手,从一旁折了枝半开的粉莲,随意地斜插在了一旁灌满水的瓷瓶之中,朝着面前的白衣公子道:“月白,走吧。”
江月白便笑着点点头,叹道:“竟是游玩了半月有余。”
“是啊。”叶桢接过,“这水公子…倒真是好客。”
江月白赞同的点点头,但是旋即又问道:“清九…我们其实可以在此地...留更久的...为何你…要走得这般焦急?”
叶桢听到他的问话,脸色便沉了下去,从怀中掏出一页书信,递给了江月白,在一旁解释道:“那谢永筍…真的,动手了!”
江月白脸色一变,目光旋即是阴沉下去,低语呢喃道:“他…怎么敢?”
叶桢叹息着摇头,随后叹道:“走吧…去紫茵城,先见上那谢永筍一面再行商议吧。”
江月白也只好是无奈的点点头。
他们没有注意到,方才才与他们挥手作别的男子,手中…却也是接到了一纸书信。
……
七日后,一个穿着鹅黄色嫩衫的年轻女子,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便上了叶桢的船。
那马上了船,便直直的朝着叶桢奔去,亲热的在她身上蹭了蹭。叶桢笑着摸了一下它油光水滑的肚子,笑骂道:“流火,你真是...越来越丰腴了。”
而那女子,对着叶桢轻声的唤了一句,“师父,木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