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讨好的陪着笑,她也知道这名不怎样。
瞧着孟蝶的傻笑,赵雍突然收起了笑容,不再言语,看着小儿小心翼翼的样子,暗忖,小儿明明胆大如虎,昨日搜索于众尸之间,然而两次之见却又总是一幅小人姿态,刚才明明是她所歌,却又否认,此小儿颇疑,却又找不出破绽,赵雍再一次深深的瞟了她一眼,此小儿打扮是为野人,然言语之间又不如平常妇人般的无知,定要好好查查此人身份。赵雍边思边脚夹马肚,从她身边缓缓驶过。
孟蝶松了口气,退让一侧。
然而她却偏偏瞧见了挂于马侧的野兔,孟蝶好一阵郁闷,俗话说,常处于饥饿状态的人,思想有时总会堵塞。孟蝶就是这样,她猛的抬起头来,直视赵雍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的言道:
“大王,请把猎物…赐给小人吧。”
赵雍转身过来,瞧着她,就连众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挑着眉,高傲的言道:
“为何?”
孟蝶脑子里转了转,朝着他深深一拜,大敢言道:
“若非大王出现,此乃小人囊中之物。昨日小人曾为大王指路,今日还请大王以此物相赠。”
这明明是在邀功呀。
赵雍听了,了然一笑,却也不以为然,
“此猎物是吾所得,怎能随便赠予?”
“这…这?”孟蝶一时接不上话来,脸上一愣,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言道:
“大王,吾有一言,若合汝意,可否赠之?”
赵雍听言,眨了眨眼,颇为好奇,不仅言道:
“汝有何言?”
孟蝶为了能吃上兔肉,豁了出去,也不管接下来的话是否得当,于是说道:
“今晨,吾见赵兵路过此地,恐对大王不利,若大王欲败赵兵,可联合众胡,化整为零,迂回克之。这里顽山连路,怪石嵯峨,树木蒙耳,藤萝翳郁,正是伏击的好地方,呵呵。”
孟蝶笑得贼贼的,在她认为今晨的赵兵定是冲着胡人而去,如今给胡人提个醒也算是救其一命,那么定能得到野兔相赠。
想想这只野兔竟是如此珍贵,让孟蝶不惜出计,让胡人去袭击赵兵,与兵相博。
然而,孟蝶却没瞧见赵雍越来越黑的脸,就连周围的众人都是脸色一滞,个个暗忖之,此小儿竟然献策赵国太子联合胡兵攻击赵兵,可真算乌龙一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众人瞧着自己的主子,似乎在等着他的命令。
孟蝶完全不知自己己惹招来杀身之祸。
赵雍自是愤怒,须臾之间,只见他抽出马鞭对着孟蝶狠狠的一抽,孟蝶吃痛,瞪着面前的胡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如果孟蝶还有前世的身手,她定不会让此人的鞭子近了身,她的大脑会迅速的做出反应,或是立马躲开,或是伸手接鞭。
如果躲开,就失去了攻击对方的机会,这不是她的首选。
如果接鞭,那么顺着巧力,她可以把此人扯下马来,然后,腾空而起,反手一绕,用鞭子缠住他的脖子,可以做到“擒贼擒王”的效果。
然而,这仅仅她的又一次意淫,她反应慢了,更不用说接住他的长鞭。
孟蝶很失望,很失望。
她又一次因为失去身手而让生命受到了危胁,她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局面。
同时,也让她明白祸从口出这句话的深意。
还好,孟蝶一向机灵,她收起自己的愤怒,立马换了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嘤嘤的哭泣起来,即使她的心理年龄己经超于在场的众人,但在众人看来,她无非是一个不及笄的女子。
孟蝶低着头,莫不做声,身上是火辣辣的痛,此刻,她才真正的感觉到生命在这个时代并不由自己做主。
赵雍厉声道:
“汝为何人?一介野人,能言会道,居然懂用兵之策,莫是别国细作?若不实招,一剑刺入马下。”
言毕,果真抽出了长剑,驾于孟蝶脖子。
孟蝶很气愤,她讨厌这种受人所制的感觉,如果自己有技在身,那能由此人如此猖狂。
但问题是,她如今,身无傍技,她只有示弱,她后悔自己逞口舌之快。
孟蝶又佯装害怕之色,颤抖着身子,结巴的言道:
“小人乃赵人,自小在吴邑长大,汝若不信,可查之。小人不懂什么用兵之策,小人只是随口胡言,小人不是细作,只想拿回猎物,小人一家终年不食肉味,小人之父,之兄,每日劳作甚是辛苦,小人只想尽孝。因而言语不知轻重,还请赦宥。”
孟蝶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她说起家里的悲惨,无非是想转移此人的话题。赵雍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孟蝶不敢抬头,害怕此人揭穿她的“面目”,此刻,汗水浸着她的伤口,疼痛难忍。
良久,才听见长剑入鞘的声音,赵雍重重的一哼,随后马蹄声响,由近及远,孟蝶才长嘘一口气,看样子又逃过一劫,刚才明显的感到了死亡的接近,她发誓,不管以后的身手能否恢复,今后一定要明白里装糊涂,言行之间,一定要审时度势,鼻涕虫侧是被吓傻一般,任着孟蝶拖着他往家而去。
然而她却不知道此人早己对她的身份有了疑惑,她的“装腔作势”此人早己疑之。
一小土破上,赵雍高坐在马背上,勒着疆绳,眯起双眼,瞧着孟蝶消失的方向,片刻,厉声而道:
“仇夜。”
仇夜骑马上前,拱手,低头应道。
只听赵雍吩咐:“细查,若为细作,杀,不必回报。”
“诺!”仇夜领命,吩咐两下属,策马而去。
众人又消失在广袤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