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虫拉着孟蝶的衣袖,指了指不远处在田地里农作的男子,“爹。”
孟蝶望去,正是父亲与兄长。
正午时分,劳作的男子都坐在了田埂上休息,享受着妇人们送来的水与食物。孟蝶瞟了一眼,食物都以野菜为主,有的伴着粟米,有的伴着大豆,唯独没有肉食。
这样辛苦的劳动,身体不能吸收能量,这些男人们怎能受得了?瞧着父亲与兄长,汗水浸湿了他们的外衣,本来就黑的皮肤在阳光直射下更加灰暗,她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怜惜。
孟蝶赶紧找来一片树枝给父亲打着扇,父亲冲着她嘿嘿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然后孟蝶又殷勤的给他们倒着凉水,只听兄长的声音响起:
“阿止!”
孟蝶抬头,哦?他也在这里?
阿止与夫子来到他们身旁,席地而坐。夫子是有文化的人,他的坐姿规规规矩矩孟蝶并不好奇,可瞧着阿止也是正襟的跪坐一侧时,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他的皮肤被阳光晒得发红,那是一种健康的古铜色,孟蝶觉得甚是诱人。他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向颈项滑去,孟蝶又突然觉得这是一种性感的表现,他的嘴唇有些干燥,眼神还是那般的清澈透亮。
孟蝶的眼神与阿止投过来的目光相遇,孟蝶随即一瞪,阿止慌忙避开,孟蝶恶作剧的格格笑了起来。
众人好奇的看着她,兄长也是一幅贼贼的笑脸对她言道:
“娃,给夫子与阿止倒水。”
“嗯?”孟蝶纳闷,兄长为何如此一说,却突然想到这个身子的原主是情素阿止,自是引来了兄长的调侃。
孟蝶却也不以为然。
夫子接过木碗时,瞟了瞟孟蝶,随口说了一句“儒子可教也”。孟蝶悄悄的送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又把装水的木碗递给阿止,阿止一改酷样,淡淡一笑,仰起头一口而尽。
众人吃着餐,孟蝶又止不住的悄悄打量着阿止,他的举止真是优雅,仿佛在他面前的是山珍海味,不仅感叹起来,他的家教可真好,怪不得原主会中意他。
众人吃食都默不作声,孟蝶总觉得少了些乐趣,于是,眼睛一亮。言道:
“娃忆起一事,说与众听乎?”
众人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她,孟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春秋时期,鲁国西部有麒麟出现,示为吉祥,村民不知何物,围而杀之,孔子听言,赶去察看,痛哭不止。弟子恐师悲伤过度,遂用铜钱串织,披于牛身,曰:”‘麒麟还在,无伤。’孔子擦干眼泪一看,叹息言道:‘此物也算吉祥?不过一只有钱的村牛而己!’”
孟蝶说完,自个儿先笑了,再瞧众人,表情各异,唯独不笑。
父亲言道:“儿,何为麒麟?孔子谁也?”
兄长言道:“娃,此言何意?为兄不明。”
夫子生气言道:“食而言语,无礼,无教也!以圣人取乐,成何体统。”
孟蝶再看看阿止,他仍旧吃着碗里的食物,无表情,无言语,孟蝶真想骂他一个饭桶,却不知,他的笑早己留在心里。
唉,孟蝶叹气,这是一群不懂玩乐的“愚人!”
正在孟蝶无比郁闷之际,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众人站了起来,伸长着脖子,望向远处。
难道又是赵兵?孟蝶心想。
马蹄声越来越近,孟蝶瞧着,黑压压的一片,随着黄土满天,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心莫名的慌乱起来。
己经能看到人影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胡人”,顿时周围的农夫惊恐起来,妇人们开始纷纷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