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赵雍厉声言道:
“吴邑边境守将近万人,却在顷刻之间被胡人攻破,我赵国将士难道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言毕,赵雍厉眼一扫,只见一儒士打扮的老者战战怯怯跪上前来,此人乃是吴邑封人,他行了大礼,泣声言道:
“下臣该死,下臣有负太子重望,只怨那守城将领战前遁逃,导至众士无首,胡人乘机而入……”
“住口!”赵雍打断封人的话,封人随之一颤,抬头看了一眼高位上的赵雍,见其严厉的表情,瞬间整个身子都伏在了地上,斜眼又瞟了瞟一旁跪坐在侧的墨衣老者,这位老者乃代郡郡守代公也,封人示意代公为他救情,然代公低头垂眼,面无表情。
封人额上渗出汗来,却不敢拭之。
只听赵雍言道:
“将领遁逃?众士无首?那么汝为何人?大战之间,汝不带头御敌,稳定军心,却弃城而逃,于将士百姓不顾,还敢来此胡言乱语,来人,拖出去甲兵斧钺,斩于军前,以震军心。”
封人听言瘫倒于地,连话也说不出来。
在春秋战国,没有明显的文将武将之分,朝堂之上的各位大臣,公卿大夫都有在朝为官在外为将职能。
因而赵雍对封人的责备是因他的渎职之罪。再者,军中无败将,是以封人必死无凝。
处理了封人一事,赵雍看向众人,语气有所缓和,言道:
“如今胡人以二万之众围我代郡,而我赵之将士又在与魏作战,众卿可有降敌之策?”
赵雍言毕,堂下众人微微抬起头来,此刻乃展现才能之际,众人表情一改刚才的沉闷,大家都跃跃欲试,磨拳擦掌,似要在太子面前展现一番。
只听堂下一贤士稽首言道:
“胡人乃为蛮夷,以区区二万乌河之众也敢挑唆我诸侯大国,如螳臂当车,即使巧胜也不足为患,我赵军乃威武之师,虽人数不及众胡但其威名足与吓破众胡之胆。再者,代郡民富兵壮,城内物资储备充实,我军只须紧闭大门,熬之数月无恙,只待我王得胜归朝,那胡儿定会不战而去……”
此贤士还在夸夸其谈,然而只听“噗嗤”一声笑,却是另一贤士嗤之以鼻,讽刺道:“此话甚是可笑,哼,紧闭大门?那区区几丈高的木门岂能抵挡胡之铁骑?下臣以为,应当帅民众抗之,太子可令赵汤将军从外围进攻胡人,从而形成内外夹攻之势。”
此贤士言话,众人都频频点头称好,赵雍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赞许,但随即言道:“先生此计孤也想过,不过,赵将军己到了河西,战魏军而去。”
“这….”贤士面露难色,一时无了主意。
这时又一贤士接话道:“赵国与燕国临近,可以向燕国乞师。”
“向别国乞师岂非显我赵之无能也,不可不可。”一贤士道。
“太子,下臣不才,愿出使胡营定能凭三寸之舌呵斥蛮夷退出赵境。”
“嗬!那蛮夷若能听子之言,又何必率军攻赵。”
“蛮夷就是蛮夷,那有理字可言。”
“还是向燕国请兵方为上策。”
“不可,不可……”
众贤士开始了争论,有的赞成迎敌,有的同意闭门不战,保存实力,众说纷纭,不可开交。
赵雍认真的聆听每位贤士的意见,不露喜恶,但在心里却对众位的才能一一有了考查,心里失望之极。
他瞟了一眼一直跪坐在侧尚未发言的代公,微微一笑,言道:
“代公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