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斜眼瞟见那位奴仆走出酒肆,穿过大街,对面停有一辆豪华的马车。
奴仆正低头回话,片刻马车上的帘子被拉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下来,此人身材瘦长,冠裳佩玉,贵族打扮,但却长着一对鼠眼,面色如傅粉,一片奢靡之色,身子还有点摇摇欲坠,一看就是纵情过度轻浮之人。
孟蝶冷哼一声,不加理会的与华继续饮酒。
然而此人却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酒肆,身后跟着四名孔武有力的护卫,抱剑于胸,凶神恶煞。
此人四周环顾一圈,对酒肆老板殷勤的设几布酒,不加理会直直的朝着孟蝶二人走来。
随即酒肆的一些客人匆忙离开,留下的都是些配刀的侠士,兴趣盎然的瞧了过来。
此人毫不客气的就坐在孟蝶几旁,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孟蝶,双眼放光透着轻挑之色,孟蝶泰然自若,华侧是瞪大着双眼,双手放在剑上。
只听青年男子喜悦言道:
“小儿面如桃花有倾国之色,吾甚是喜爱,不知可入吾帐下与吾燕好?”
孟蝶听言一阵咳嗽,像是被酒水所呛,又像是因此话而受惊吓,华却是提剑窜起,怒目以对,而此人身后的护卫也都唰唰的拔出了长剑。
场面顿时剑拔驽张。
孟蝶还不知自己的长相有这等出色,可令人当场示爱,她知道这个时代社会风气开放,众多达官贵人好男色,且都有养娈童的习惯,但这种断臂之事一般都于私下进行,实在上不了台面,却不想此人却如此毫无忌讳。
孟蝶心里拥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以这样的方式被人喜爱,她是万万不能接受,况且对方长得也实在是对不起观众。而今却恬恬遇上了这等荒唐之事,孟蝶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瞟了一眼此人,言道:
“吾乃堂堂君子,岂能行那龌龊之事?”
面对孟蝶的嘲笑此男子先是一愣,有瞬间的怒气,貌似从来没人敢如此与他说话,但随后又恢复了脸色,继续言道:
“燕好之事,天性使然,何分男女?”
“哦?”孟蝶挑眉道:“若吾不情愿呢?”
“哈哈,”这次轮到男子笑了起来,他洋洋得意道:“如此美好之事,小儿何须推迟,吾乃郡守之子代青也,小儿若从,黄金赠之,若不从……”男子的话没有说完,却是向身后的剑客瞟了瞟,表情拽得很欠凑。
孟蝶顿时明白,他这是明摆着要抢人呢,好似入他床榻之宾是多么令人荣幸之事。
在这男女关系方面她还真的受到太大“惊吓”,先前丽姬敢在陌生男子面前谈与太子闺房之事,后有华当众向女子表白燕好的企图,再有这位贵人一来就危胁抢人,行那龙阳之事,真是一个比一个重口味,这是什么世道?
此刻华走上前来,厉声言道:
“蝶且无须理会,这等喜好男色本己下作之极,却还提于几面,待吾砍了他,休得在此侮辱众耳。”说完举起了长剑但却立马被那四名护卫围困在中间,动弹不得。
眼看一场厮杀就要拉开,酒肆的其他剑客也都有些蠢蠢欲动,暗忖,这位华服男子实在无理,燕好乃两情两悦,怎能以势压人,若动起手来定要助那小儿一臂之力。
战国的游侠剑客颇有扶危济出、厚施薄望,轻命重气、贵交尚信之风格。
孟蝶见之哈哈大笑起来,她起身按回华的长剑,朝着代青眨了眨眼,顿时令他心荡神怡。
孟蝶言道:
“子为士,乃贵人,能与之相好乃吾之幸事,然,吾不喜龙阳之事,若强行之,有何乐趣,吾也不愿拂贵人之体面,吾有一思,可两权其美,不知子愿意为否?”
“哦?何乃两权其美?”代青被挑起了兴趣。
只听孟蝶缓缓而道:
“子可愿与吾一赌?子若赢,乃大丈夫也,吾服之,定当从之,若吾赢,还望子拿黄金十镒赠之。”
赌,这词在当时并不新鲜,在热闹的街市上,常有斗鸡走犬,六博歙鞠者。而这些贵族子弟都是其中高手,所以当代青一听赌时,似乎正中他的爱好,哈哈大笑起来,毫不犹豫的言道:
“吾愿与之相赌。”
孟蝶微微一笑,她的笑容透着一丝诡迷,众人并未查觉。只听她言道:
“吾之赌,一不斗鸡,二不走犬,三不博戏。”
“哦?小儿之赌何为?”
“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