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公重重一哼,又转过身来,对着赵雍言道:
“下臣之子青,于前日不久而亡,均拜孟贤士而至,还望太子定夺。”言完,己声泪俱下,哽咽不己,而那句孟贤士却是咬字甚重。
代公的话引来众人嗡嗡而语,大家还不知孟蝶与代青赌酒一事。
“哦?果有此事?”赵雍明知故问,他挑了挑眉,故作惊讶。
他看向孟蝶,众人也都看向孟蝶。
孟蝶缓缓起身出例,来到大殿中央,朝着赵雍一拜,不去解释代公之责,脸色也突然变得悲痛不己,也以一幅哽咽不己的声音言道:
“太子,下臣前些日被一群剑客追杀,险些丢了性命,而此事均为代公所至,还望太子定夺。”
孟蝶的话更加引来大殿上一片讨论之声,连赵雍都不得皱起了眉头,瞧着小儿的惺惺作态,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而一旁的代公自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原是告状却被反将一军,虽然那些刺客确为他派,可是却未能伤她分毫,并且他所派之人都是一去无回,代公因此而气结,于是才有在大殿之上让太子做主之举。
代公当场呵斥道:
“休得胡言,吾何时派人追杀于汝,汝可有证据?”
众人又纷纷看向孟蝶,代公所言无不道理,代公威信甚高,怎能做出这等之事,众人自是不信。
然只听孟蝶对曰:
“如此说来,令子之亡为何归究于吾,可有证据?”
孟蝶的话也有道理,众人又看向代公,这两人平时并无交恶,今日为何这般互相指责?
代公冷笑一番,五官有些狰狞,对曰道:
“证据?酒肆之人皆可作证。”代公言完,又看向众人,随即又换了一幅痛苦的表情,“当日,汝挑梭吾儿与其赌酒,可怜吾儿身体羸弱,不堪这般,竟吐血而亡,哀哉哀哉……”
代公的话引得众人同情,大家纷纷表示了对孟蝶的不满,人家明明有病在身,为何还要挑梭其赌酒,这不是害其性命吗?
孟蝶对大家的指责不以为然,她冷眼环顾四周,大声道来:
“诸位,孟蝶有一问不解,还须诸位赐教。”
众人又面面相觑,这代公明明在责问丧子之事,奈何此人却言顾而其他?
赵雍此刻面无表情,瞧着堂下两人不言语,有种袖手旁观的姿态。
只听孟蝶又道:
“诸位都乃堂堂君子,不知对于好男风者有何见解?”
孟蝶的话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惊讶,大家先是一愣,然后又愤愤然起来,有的还责备出声。
“此乃大堂之上,怎能言此不堪之事?”
“吾乃君子,自不屑那男风之事。”
“荒谬,荒谬。”
…….
众人议论纷纷,赵雍脸色难看,想不到此小儿如此口不遮言,终于开口言道:
“不得胡言,汝与代青赌酒之事,究为何因?那代青之死可与汝有关?”
孟蝶对曰:
“代青乃贵族之子,却甚好男风,也不足为怪,然,他却贪婪吾色,以势欺人,欲强行之,吾乃堂堂丈夫岂能行那下作之事,毁之名誉,吾念他贵人身份,与之公平赌酒,此有文书做证,生死各凭天命。”
孟蝶言完,从袖里拿出文书,递了上去。
众人听言又是一愣一惊,瞬间又是责备声顿起,这次却是把矛头指向那己死去的代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代公之子不堪也。”
“言行浪荡,不配为士。”
……
代公自是气得脸色由红发紫,一时接不上话来。
战国,不管是剑客还是食客,都把名誉看得比命还重要,谁要是诋毁其名声,那么此人有权向其挑战,就算因此丢了性命,也不为怪,反道为众人所敬仰,因而孟蝶为了自己的声誉与代青赌酒也就并不稀奇了,要怪只能怪那代青明知自个身体有恙却还应之,导致最终身亡,这是天命如此,怪不得他人。
况且还有文书做证,两人署名签押,而代公此时却提出此事,倒让众人觉得代公不合礼数,有舐犊之私。
赵雍听小儿之言与代青赌酒,乃是因为代青强迫小儿为他榻下之宾,己是怒火焚烧,贪婪吾色,欲强行之,他没由来的一阵气愤,此事他的暗卫并没有向他禀报详情,只道是小儿挑梭在先,此刻他哪还有心看那文书,众人只听“啪”的一声,却是赵雍拍响几面,顿时大殿上鸦雀无声,纷纷向他看来,随后又纷纷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