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孟君所言,此事为何人所为,何人所陷?”
孟蝶对曰:
“所陷之人,蝶不知,所为之人,蝶知?”
众人抬头看向她。
“此人必为公主亲近之人,公主宴请众夫人,此酒当场开封,然谁为取酒者,乃为下毒之人。”
众人纷纷思索孟蝶之言,片刻,只听韩侯向护卫宣道,
“来人,速带公主贴身婢女于大殿之上。”
护卫领命而去,大殿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孟蝶面无表情,在众人看来,她镇定自若,却不知,她内心也紧张不己,就刚才拭酒之举,也是鼓起极大的勇气,细心的人可见她额上的微汗。
须臾之间,护卫急急上前禀报,
“君上,公主之婢女己上吊身亡。”
轰!大殿炸开了锅。
孟蝶长吐一口气,闭了闭双眼,心里狂跳不止,看来,她赌赢了。
韩侯嗖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瞪着双眼,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婢女自刎己经言明一切,虽未找到主谋,然公子职己然洗清嫌疑。
韩侯怒眼看着跪于堂下的司寇,巫医,拂手一甩,
“此二人,联合一气,戏耍寡人,诬陷公子职,乱我交邦之策,罪不可赦,寡人瞧之,此二人乃其主谋,来人,拖入大牢,择日立斩,速放公子职,否!寡人要亲迎之。”
韩侯言完,正欲下朝,众大臣立即慌忙下跪进谏道,
“君上,万万不可,司寇大人三代忠卿,绝非有乱邦之意,既使查案有误,也不至背负如此罪名,君上明鉴……”
“然,然”众臣符合,“君上请彻查之……”
此刻,司寇与巫医己吓得不能言语,一片懵然,从未料到,会是如此,居然还扣上乱国之罪。
瞧着众臣絮聒不止,韩侯心烦易乱,他那有斩杀二人之意,一个三代忠臣,一个医术高招,然,大殿之上,孟蝶以身试毒,证明公子职无罪,他如何向其交待,如何向燕国交待,证据不足,就囚禁一国公子,往燕的国书刚刚送出,且言词激烈,若燕国乘机发难,他情以难堪。
韩侯瞧了瞧孟蝶,又瞧了瞧赵雍,一时不知如何决定。
这时,只见孟蝶向韩侯行礼道,
“君上,众臣所言极是,两位忠臣,定不会是主谋之人,容蝶一问。”
“准,谁”韩侯又坐回高位,态度突然180度大转,对孟蝶和颜悦色。
孟蝶来到巫医身旁,问道,
“巫医昨日验酒,可是公主婢女取壶内之酒?”
巫医颤抖的抬起头来,不明其意,瞧着孟蝶,只见她眼眸微微一眨,示有提示,于是弱弱的点了点头。
孟蝶随即一笑,转向韩侯,言道,
“君上,巫医昨日所验,乃婢女所取,婢女于罍中取酒,盛于壶内,然,婢女下毒于壶,是以,罍中无毒,而壶中有之,婢女斟壶之酒于公主之樽,公主薧,婢女取壶之酒于巫,巫验有毒,才有此误会,蝶信司寇与巫医并非主谋,蝶闻司寇大力追捕公子明一党,实为忠君之臣,岂有乱国之意,望君上细查,误杀忠良,反让恶贼得逞。”
“望君上细查……”
众臣一片符合,巫医倒有些茫然,忆起昨日验酒,似乎是自己亲取罍中之酒,并非什么壶中之酒,此君何意,是有意相救?
司寇长吐一口气,此刻己汗流浃背,那里还有心思再思细节,对孟蝶的一言之恩,心有感激。
韩侯尴尬一笑,有人给他找了台阶,他当然乘机而下。
韩侯走下高阶,拉起孟蝶之手,表情哀痛,一片自责,
“寡人糊涂,险些误了大事,孟君真乃奇人,有勇有谋,然,孟君怎知此罍无毒,
若是婢女下毒于罍,孟君救不了公子职,反搭了性命?”
“不满君上,蝶试酒,也毫无把握,然蝶曾闻,公主于宴会之时,当众人之面开封此罍,蝶深知,若酒私下开封,定会留有痕迹,岂不露了马脚,贼人为防万一,引众不疑,定会于壶中投毒。是以,蝶才大胆试之,是乃信公子之德,测贼人之心。”
孟蝶之言,似有些牵强,然,众人都不愿去推敲,如今,二罍均无毒是不争的事实,公子职己证无罪,若再缉之,只会让燕韩两国生隙,想必赵太子之边,也不会再于纠缠。
韩侯再次看向赵雍,笑言道,
“太子对孟君之言可有异否?”
赵雍紧抿嘴唇,看了看韩侯,又看了看孟蝶,随即笑言道,
“无异!”
韩侯与孟蝶同时吐了口气,韩侯转向她又郑重而道,
“此事,寡人还须彻查,还公子职一个公道,还公主一个公道。”
“然!”孟蝶低声应答,
只听韩侯言,
“孟君可随寡人一道,请出公子职?”
“诺!”
赵雍瞧着两人的背影,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想不一场风波就此结束,赵雍转身看向几案上的酒,暗忖,难道这一切真如小儿所言,燕职只是被陷害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