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职何得何能,蒙君上厚爱,他日十八公主成年之时,愿与君上再论甥舅之情,到时,还须君上无嫌弃燕职。”
韩侯听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堪好,堪好,待十八公主十年以后,寡人必许与公子,以谢公子之恩。”
燕职急急起身拜谢,三人又饮酒三爵,方才散席。
燕职出了偏殿,于宫门外,巧遇赵雍的车马进宫,燕职令驾驶退避一侧,赵雍车马与之擦肩而过,然而,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赵雍挑开车帘,燕职也挑开了车帘,两人各自坐在车上,将对方打量一番。
两人都有对方眼里看到憎恶之色。
赵雍嘴唇微勾,含着笑,然,眼神犀利,语气嘲讽,
“公子无事,可喜可贺。”
燕职笑容相对,于赵雍的冷言,倒还有几分诚肯,
“可喜可贺者,赵太子也。”
赵雍笑曰,
“公子慎言,十三公主新丧,若此言传于韩侯耳里,公子贤名无也。”
燕职并未把赵雍威胁之言放入心上,微笑着对他揖揖手,随后放下车帘,令驾驶驱车而去。
赵雍也随即放下车帘,脸上笑容隐去,换上一幅冰冷的表情。
赵雍来到偏殿,韩侯重新设几布酒,赵雍向韩侯辞行,因未成甥舅之情表示遗憾,言之,结盟一事,望韩侯不要因此而悔之,并愿送上质子以表诚意。
韩侯听言,举樽暗忖,公子职所言属实,赵国必不会撕毁盟约,于是笑言道,
“赵太子如此诚心,寡人怎能不守盟约,攻魏之事,定然相随,然,十三公主一事,寡人惭愧,寡人昔年就曾与贵国定有盟约,寡人之女定为太子之妻,十三没这福气,但寡人的十五公主美貌可人,虽未并笄,然寡人不能失信矣,不知,十五公主能否入太子之眼?”
赵雍听言,微微一愣,忆起了燕职刚才所言,原来如此。
随后洒然一笑,
“婚约之事,自当遵循。”
“哈哈…..”韩侯听言,哈哈大笑,却未瞧见赵雍嘴角的一丝冷笑。
赵雍终究与韩国盟婚,于来年秋分,十五公主并笄之日迎娶。
十五公主得知,砸碎房内所有的珍贵物品,除去王姐,就因不愿入赵,然而,最终还是逃不掉命运的安排,忆起宴会之上,曾受赵雍侮辱,心里颇不是滋味,泪水如掉了线的珠子,公主又哭又骂,屋内跪了一大批奴仆,寺人,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公卿之女,韩氏翟,年芳十五,千娇百媚、风韵娉婷,盈盈上前,支退所有奴仆,跪坐于公主榻下。
笑脸如花,音如黄莺,
“公主大喜,为何这般?”
十五公主扭过头来,见是手帕之交,撇了撇嘴,脸上还挂着泪痕,韩翟乃众多贵女之中唯一与之交好之人。
“赵国太子好男风,君父怎能让吾嫁之?”
韩翟听言,噗嗤一笑,
“公主原是在意此事,吾还以为,公主心念燕国公子,不忍出嫁。”
十五听言,脸上一红,咄嗟而道,
“本公主自是心念燕职,本公主除燕职,不嫁。”
“呵呵….”韩翟笑意更浓,用锦帕拭了拭公主的泪水,言道,“嫁入赵国,不久即为王后,身份如此高贵,若是嫁给公子职,也只能算一夫人,孰轻孰重?公主尽是不知?再者,赵太子美貌堪比公子职,公主不心动之?”
“吾…..自是知晓。”十五咬咬唇,心下平静了几分,脸色又泛起红晕,脑子里竟出现赵雍的容颜,有子都之美,绝美如斯,-突然怦然心动,但嘴上却说,“赵国太子,曾戏耍于吾,吾恨之。”
“哦?如此人物,竟不能入公主之眼?”韩翟调侃道,“公主可知,天下女子,谁不愿成之妻妾,公主不知足矣,如此这样,吾去求王后助之,言之君王另择他女,可否?”
“否!”十五急急阻止道,“此乃国事,吾等妇人怎能问之?”十五不好意思的瞧了瞧韩翟,低头不语,双手绞着锦帕。
韩翟了然一笑,“即然如此,还不快快收拾眼泪,若是让君上得知,岂不一阵责骂。”
十五拭拭眼角,美眉微皱,“可燕职如何?吾实在不舍?”
韩翟对曰,“公子职对公主可是有情?吾观之,公子职乃博情之人,公主不可深陷。”
十五咬咬唇,心有不甘,叹言,“可要嫁入赵国,进入赵宫,吾心惧矣,翟姐姐可否随之一起入赵?”
“啊?”韩翟惊讶无比,急急摆手道,“不可,不可……”
“怎么不可?本公主入赵,君父定会遣媵相随,只是,翟姐姐身份高贵,实在有所委屈,不知赵宫是否与韩宫一样,美人众多,若无亲近之人相帮,吾实在惧矣,又如何与众多美人争斗?有翟姐姐在身旁,吾心安矣,吾这就去禀告王后。”
言完,不等韩翟回应,急急的跑出了屋子。
韩翟瞧着她的背景,长吐一口气,脸上挂着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