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听得出这种揶揄,也没空搭理他,“不过雍公子你总是跟着我作甚,还不快回你的客栈里好好歇歇?”
“看看,又赶我走不是?我不过是记挂着你家里还有昨日诊治过的病患而已,今日还需再去复诊一次,重新开方子。”
“那也不能现在就回去罢?”她看看天色,“这才刚刚中午过半,今日本就迟到了,你还想让我再早退?唉……这一天也都没银子——”说到这里,她却突然恍悟了什么,随后捶胸顿足好不苦恼!“唉唉!光记得吃喝了!怎么就忘了再朝贺公子多要赏钱!”说到这里,她转头看着雍鸣雁,义愤填膺道:“先前他抓着我的手说话的时候,我本以为他说完了便能给钱了,万没想到他还没说完呢,你就来了!结果这么一搅合……哎……”说罢,又十分可惜的叹口气作结,再度看向雍鸣雁的时候,就连眼神也瞬间变得哀怨起来了。
“怪我?又怪我?我那时一想来看看热闹,二不也是想给你解围嘛……怎么最后什么都怪我来的?”
“不怪你怪谁,你不好端端的在客栈里呆着,总跑出来寻我做什么。”
这几步路临近了雍鸣雁住的客栈,他瞬间紧张了起来,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不许她开口出声,自己也低着头,拉她快步走过,等挨到远一些的卦摊处,这才放心几分,指指客栈的方向。“你当我想在这儿晒大太阳?还不是我在冀州停留的时间太长!”
辛夷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也顺着指头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几人一伙的进去客栈里,不一会又有些失望的走出,几步还一回头,恋恋不舍的。“怎么……?找你讨债的?”
“去,什么讨债的。”雍鸣雁恨恨的在她脑袋上刮了一记。“是寻我要看病的!”
这她就更不明白其中奥妙,“怎么,找你问诊这是赚钱的好差事,如今反而还躲出来了?”
“你懂什么。”他脸上也十分不好看,“特意想要来找我的人,自然都是寻常医者治不好的病。世间的疑难杂病那样多,就算是我能治,有的时候也会觉得麻烦而不想治。”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再说了,许多时候患病的都是贫穷人家,若是人都来找我了,没有钱给诊费,难道我还将人家拒之门外吗?还不如一个都不见,只在刚入城的时候拣两个好治些又能赚钱的医着了。”
“真没想到,雍公子身为医者竟也这般势利。”她摇摇头,叹气道:“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她说到一半,突然将雍鸣雁话中的韵味又揣度了一遍,这才笑逐颜开道:“哎呀,看来雍公子资助贫困病患,免了诊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况且我们家又真的那么穷……”
“我说免诊费,可没说免药费。”他说着,摊开手来,作势要钱状。
“雍公子既然这般的财大气粗,为什么不诊费药费一并省了才好呢……”她讨好的将手朝他掌心上一拍,“咱们可都是熟人,论说这种事情,雍公子可千万莫要再与我客气了。”
雍鸣雁冷哼了声,“我就知道你小气。”说罢,顿了顿道:“我也懒得与你扯皮,你当真还要在这继续摆摊?还是一起去你家给你妹妹复诊?”
“我先摆摊,然后再去复诊不行嘛?这一下午万一接了个大活儿,多赚好几两银子呢?”
“少来,你赚银子重要还是你妹妹重要?”雍鸣雁看来铁了心是不想让她再摆摊,估计是没个去处,单纯想去辛夷家里避难而已。“我可等不了你那么久,若是现在不去,晚些时候恐怕就不能去了。”
辛夷捧脸,“亲,您的医德呢?”
“这和医德有什么关系,”他说道,又回头看看客栈,“那既然你这么说,我可就回客栈了,到时候若是我被别的病患家人拉走看病,你若找不见我可便不是我的责任。”说罢,抬腿便要走。
“哎哎,雍公子咱们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她一听这话,赶忙一把又扯着雍鸣雁的袖口将他拉了回来,“不如你看这样如何:“我先带你回去,不过这下午出摊的损失嘛,就折合成药钱了……顺便,六斤肉包子。”
“三斤。”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