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特殊对待。”沐方锦也来了兴致,“那……就给我算算?”他摸出一小块碎银子丢给她,之后又作势要抽签。
“啪。”照着手背又一下,辛夷真瞧出他是阶级敌人了,这一下拍的依旧不含糊。
“这又是作甚?”沐方锦眼中略有不满,“我这不是给你银子了么?怎么还不能算签?”
“公子急什么,”她笑得云淡风轻,“刚刚我就说了,要对沐公子您‘好好照顾’,所以……”她掂了掂手里的小块银子,‘啧啧’的摇了摇头,“银子忒少,五两起价。”
沐方锦嘴角一抽,“起价就五两?真是奸商啊。”
她摆摆手,“公子这话说得对,无奸不商嘛。”
“好个无奸不商。”沐方锦瞟瞟她,“五两未免太贵了些,集市上现如今可不止你一个算命先生,人家不过是几十个铜板便成,就刚那块银子,再绞一半都能乐得不行,你还张口就五两……?”
“什么呀,沐公子不是顶有钱的么,不是连房子都有人能送得起的么,怎么不见花钱的时候大气一些?”辛夷听他哭穷,越发讥讽道:“还在区区几两银子上计较,当真看出是抠门得很。”
他冷哼了声,“哼,算了,且听你这神棍嚼舌也没什么意思,把钱还给我,我回家去,今儿个不算了。”说罢,伸出手去要抓那银子,却被辛夷先一把抓走护在手中。
钱已经到手了,竟还想要回?想都别想。辛夷笑着将碎银子收好,“公子当真有趣,给了算命先生赏钱,难道还想讨回去?这事情恐怕就是沐公子您不大地道啊。”
“你还什么都没算呢,我为何要赏?”
“那谁知道你为何要赏了?”她将手一摊,各种死无对证。
和沐方锦斗法,虽然这厮嘴黑脑子活外加性子阴,可好处就是他似乎从不会因为暂时吃了亏而发火降低身价。这样的人通常都有一种‘我就不生气我就不生气,我就气你气死你我也不生气’的气度——而沐方锦正是个典型。
此时他忽而笑了笑,“刷啦”的打开折扇,轻轻地扇着似乎在降降火气。“原来如此,先生若是这么说倒也不乏道理。毕竟那已经丢给乞丐了的银钱,不管多少,也不能再弯腰从人家碗里捡来了不是?”
……看看,这小子果然是动怒了,要不然也不至于面不改色拐弯抹角的骂她是乞丐是吧?但辛夷对此并不大介意,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乞丐怎么了,人家丐帮长老也少说是个人物呢。再说辛夷最坏的打算,不也就将自己的职业定位和乞丐的对比,还发现了不少共同点的么。“沐公子说的极是,我想说的也正是这个理儿。”
估计他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辛夷这么不要脸的,最终竟也被逼得无话,钻去对面的茶楼喝茶纳凉去了。
说实在的……辛夷也想去,喝喝小茶、吃吃点心、吹吹小风,这才叫生活啊!!
不过看来她是没那官二代的命了,只得守在卦摊,等着下一位客人的光临。
她戴起大大的斗笠遮阳,无聊的一遍遍摆弄手中的竹签。脑子一坨浆糊似的也不知道终究想了什么,直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家丁打扮、其貌不扬的青年。
“先生,先生可是甫阳山人的师侄?”
“啊……我是他徒弟。”她说这话越发有底气了。
“……哦哦,那可能找的就不是先生您了。”
辛夷赶忙一把抓住刚要离开的家仆,“等……等等?”她指着自己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先前是甫阳山人的师侄,可近几日山人觉得我天资拔群,所以破格也收我为徒了。”
“哦……原来如此,那看来先生就是姑爷说的那一位了,恕在下失礼。”那男子赶忙点头鞠躬,好不尊敬。
姑爷?他家那个姑爷是谁啊?
见辛夷面有迷茫,他赶紧解释的说道:“是这样的,先生,我家老爷田员外想请您去府上帮忙算一算。”
……田员外?听来略耳熟啊!对!姑爷就是说贺公子,那田员外不就是贺公子的岳父、那个超级有钱的土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