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丈夫的喜爱,若按照现代的方法其实小计策会有很多。辛夷并不是个心冷的人,总觉得提点她一二倒也未尝不可。她想到这刚要开口,可脑子里却突然钻出沐方锦的样子来。
不论是那‘轻罗小扇白兰花’或是遮着‘应缘飞白在冰纨’,他那双眸子都含着笑意,不住的盯着自己。
‘我喜欢男人也不假,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就只喜欢男人呢?’
辛夷突然兀自轻抽了口气,可胸口像是压住了什么,如何也喘息不得。
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他对着自己的微笑,还有伸来的手,直至初见时他那道藏在黑暗中并不分明的身影。
她突然不想说了。
分明知道如何让她能或许能得到沐方锦的怜爱,可辛夷每每要说,心中总是万分的不爽快。
这感觉不知缘何而起,辛夷舒了口气,仔细想想,又望去原玉遥的神色,突然释然——哦,你想让我帮你呀,可是诚意呢。辛夷见那妹子依旧是一脸懵懂的模样,怕是学不会贺公子那直接将银子一步送到位的犀利,不免哀叹这未来的生意若是总遇上这样的主儿,真真是难做了。不过也好,既然没有什么表示,那叫她怎么能随便做这种赔钱买卖?故而她“嗳”的叹了口气,这才道:“可是……夫人您总不能让在下逆天意而行罢?”她摊手无奈道。
原玉遥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是说……这根本就无法可解?你不是号称神算的吗!怎的连这种事情都解释不明白!”
辛夷也换上顽劣的笑:“可是这命就是命了,夫人您既然与沐公子命中无缘,自然是怎么强求也都求不来的。”
“怎……怎么能这么说……”原玉遥见她如此评判,干脆伸手向签筒:“那……那这根不算!我们重新再来算一次!”
说时迟那时快,辛夷赶在她的指尖碰到算签的前一刻将签筒收回怀里,“哎,原主子,咱们一行都有一行的规矩,这一事一时只能算同一根签,再掣可就不准了。”
“什么!我才不信那些鬼道理呢!你快些将签筒放下,我要再掣一根!刚刚那个不算!不算!”
她哪里肯听这些,绕着凉亭里的石桌撒腿就跑,“原主子!这真不能再算了!算来算去只会越算越不准的!”
“我才不与你费口舌,你快些让我再抽一根,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我不信!不信!”原玉遥吵着,便要去抓她,但辛夷三躲两闪的却总叫她不能如愿。
辛夷干脆抱着东西匆忙跑路,一边跑一边对她叫道:“原主子您就从了命罢!你们命相看来真真是不合啦!”
一听这丧气话,而原玉遥在后头更穷追不舍:“你回来!!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你站住!站住!!!”
辛夷心说等到被你捉到站住了,还不得被你将整桶的签都揪出来看看哪个是上上?直到算满意了为止?去你的!老子才不陪你玩了!~“原主子您莫要追啦~在下可真是不给您再算第二签啦!”
“不许不算!!你站住……”原玉遥提着裙子,拔腿便追。
于是随后的沐家东府,整个院子里就传来两种声音,一个是‘你给我站住!~~’另一个是‘诶嘿嘿嘿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自然,辛夷的无节操是小,声音太大扰了民是真。原玉遥跟着她跑了一会就没了力气,只能半走半颠儿的跟在后头,而辛夷还时而回头看看,露出得意的窃笑。正当辛夷得意忘形之际,身旁一间屋子的门突然开了。同时伴随着一声语音沉厚的呵斥:“你们在胡闹什么!还不快停下!!”
辛夷被吓了一跳,立马刹住步子,定睛朝那边一看,却见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妇人正立在门口,身着檀色锦缎常服,头发已经花白开来,脸上也依稀爬上了皱纹。可眼睛依旧是明亮亮的,不怒自威。
……不,重点是刚刚吼的那句话……这老太太显然是真怒了呀。
还未等辛夷开口辩解两句,身后的原玉遥就先气喘吁吁的朝着那老妇人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还带着哭腔的告状:“老夫人……”
老夫人?敢情这位是沐方锦的娘?怪不得看起来就带着股老谋深算的劲儿。
辛夷感觉自己的处境显然更加不好了,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抬腿后撤了一步,两步……到第三步的时候,早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的老夫人终于再度高喝一声:“站住!”故而辛夷只能怯怯的将最后半步撤了回来,乖乖的点头哈腰,“老夫人,您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