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您这亲戚未免也忒极端……”辛夷搔首很是无奈。
虽然觉得田公子这边有几分可怜,可毕竟也与沐方锦有约定在先,而望着贺公子恳切的眼神,她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
“已经耽搁了这么久,糟糕!这快要来不及了!”贺公子看看天,日头已经升的很高了,他说着,下一刻则干脆一把抓住辛夷的手腕就朝门外跑:“先生!您就答应我这一次吧!酬劳的话我可从未亏待过您的!!”
“……话虽这么说……可……好说!”她果断的答应道。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能值几两银子?大不了沐方锦那头回来再与他道歉就是。
辛夷如此想着,兀自点点头就被贺公子扯着出了门,而将将跨出门口的时候,她的余光仿佛就瞟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还有站在边上似乎散着黑气的……
“嗷!?”手腕被钳住,随即扯着手臂快要脱臼了似的。幸亏贺公子也停住了脚步,否则辛夷真的怀疑自己会被他们一人一条手臂的撕成两片。回头看看自己的二师兄沐方锦,他的脸色十分不悦,就连眉头也绞在一起,凝成个疙瘩。
沐方锦的眼神来来回回的扫过辛夷和贺公子,而后方才攥紧了她的手腕,语调盛满了不悦:“你们做什么去?今日不是说好等我回来接你?”
“沐贤弟!”贺公子一见沐方锦不放人,也总算意识到刚刚辛夷犹豫而迟迟不肯答应他的原因,但事关紧急,他也只能央求了句:“沐贤弟!您就将他借我用一天,这可是去救命的!”
“……什么?”沐方锦眉梢一扬,显然没有听懂贺之皋所说。
“二师兄,真是对不住,今日怕是不能与你同去了。”辛夷指指贺公子道:“这活人的事儿总比死人的重要,我去去就来!”说着,就甩着被沐方锦抓着的手臂,几欲挣脱。
沐方锦似乎又傲娇起来了,也不知道哪里开始竟好似有几分撒娇的意味:“那你昨日与我约好的……都不作数了?”
“啊呀!我都说了,相比之下自然是活人的事情更要紧些。”辛夷挣扎着:“您就当是积德行善还不成?”
毕竟碍着贺公子还在跟前,沐方锦只能松开了她,但眼神犀利,总盯着她看,这就好似要将她吃了一般。
见他松了手,辛夷也感激的朝他笑了笑,然后刚要与贺公子一同继续赶路的时候,她恍然意会到了什么,而后转头回去朝沐方锦道:“那什么……记得给我留晚饭!”
沐方锦的面皮猛烈的抽搐了一下,脸色黑黑的,开口刚要说些什么,但这边扯着辛夷的贺公子抢着回答:“不碍事的先生!我晚上请您吃饭!”
辛夷尴尬着面色将视线投向沐方锦,而自己那二师兄的脸色显然更难看了。
贺公子……您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但贺之皋显然是十分不会读取当前气氛的,拉着辛夷一边上马车一边说着:“先生想吃什么全都包在我身上,不论什么我都请得起。”
“呃……哦。”辛夷应付了两个音节,回头再去看沐方锦的时候,却见他讪讪的将目光投向自己二人的方向,随后……转身上车离开了。
这番如此,仿佛是自己有些对不起他似的。
辛夷想到这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晚上回去就老虎凳辣椒水的待遇,深深的叹口气。
上了车还要行一段路才能到那田公子的住所,一路上贺公子愈发发扬了他那将辛夷当成树洞的优良作风,一个劲儿的说说说,说得辛夷头都痛了。
末了,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反而是辛夷迟迟没有回应,便开口问道:“先生,先生有了什么主意没有?”
我的脑子都被你说木了,哪里还能想出什么主意。
她揉了揉太阳穴,摆摆手道:“容我略想一二。”这须臾来哪里能有什么妙法儿能劝说田公子的,毕竟连个面儿都还没见呢。故而她将话题岔道:“说来,来了京城许久,也没有好好与贺公子说过话,贺公子近来如何?当时三殿下将你带来京城,如今在哪里当差?”
贺之皋的大脑回路比较直,故而他想也没想的就将大舅哥的事情扔到一边,回答道:“还多亏了先生帮忙,如今被李郎中分调去了刑部当差,虽然还没什么官职,但成日里也算有了营生。”
“那就好,从基层做起嘛。”辛夷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那工作什么的还顺利吗?”
“一切都好……只是这上司忒严厉了些。”他说到这,不免打了个寒噤:“我们刑部的易侍郎,也是冀州人,故而也就对我多有提携……只是这易大人有着‘铁面侍郎’之称,对我们这些小字辈的,严苛得很呢。”说到这,他的表情又垮了下去:“我之所以着急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会儿我便要回刑部去,若是被侍郎大人发现开小差,又没好果子吃了。所以……所以我那大舅哥那儿,还要先生您多担待!”
……特么为什么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