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忙板起脸来:“公主这种话可说不得,当时三殿下可是寻我给他算过的,若不然能给荐到宫里么?”
她轻笑一声,笑得发髻里插得步摇都花枝乱颤起来:“你若真有本事,倒是跟我说说,我那未来的夫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呀?”
辛夷听此‘呃’了一声,面色僵硬着:“这、这您不知道吗?”
“我怎会知道。”她耸耸肩:“我又没有见过他,只不过听说是陆太傅家的公子,不晓得究竟是怎样的来头。”
她尴尬的赔笑了声:“听起来……倒是不错?”
“听来不错?”念瑄一脸鄙夷的瞧着她:“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会算命呢,怎么连这都算不出,结果还是要靠听靠猜的?”
一见这公主大人也是能说会道咄咄逼人,辛夷也缩了缩:“可您自己不也不知道么?他可是您的未婚夫,怎么……没听三殿下与您说过?”
念瑄缓缓地摇摇头:“三哥很少来……也仿佛并不喜欢与我说这些事。”她说到这,脸色隐约不好看了起来:“若是你遇见这样的情状,你会如何想?最糟糕的打算,便是要许的那陆公子是个一事无成的纨绔……若是长相再不堪……啧,想想都不舒坦。”
这也不是恨嫁,看来是公主也怕嫁错郎。辛夷连忙解释道:“不会的,您好歹是金枝玉叶,怎能不用青年才俊来配呢。您就放心,那位驸马爷一定错不了!”
“瞧你这话说的,跟话本里那保媒拉纤的媒婆似的,你又不知道他那人如何,哪儿来这么信誓旦旦的?”
辛夷心说等你嫁人之后,难不成我说的不准你还能来找我兴师问罪吗?当然不能够啊!既然不能被投诉售后,那辛夷还怕个球,直接胡吹一通算了:“您这话说得不对,我这只掐指一算,便知那陆公子必定是个俊朗青年,而且思想积极上进,腹有诗书绝非凡类,您想呀,那可是太傅家的公子,能错的了么。”
听她这么说来,念瑄也扁了扁嘴,眼神稍一躲,“哦”了一声,便不爱搭理她了起来,仿佛这好话是抖说到她心尖尖上去了,各种一本满足的不好意思说呢。
这关于未婚夫的话,她这个未出阁的小公主也怯怯的总不乐意说那么许多,反而辛夷多说几句就脸红着恼了。不过好在托了这桩事的福,念瑄自然是希望辛夷说得准些,故而也与她的妹妹们夸赞起来辛夷这算的有多么准。
不过这种心理暗示还是十分有效的,尤其是对于那些十二三岁……甚至五六岁的小丫头来说,自然是稍微点透几句,便与她满眼皆是敬佩之意。
只不过这哄孩子有一点不好,就是太操心磨人。
虽说每个公主身边儿,总有三四五个嬷嬷啊、宫女儿啊伺候着,可是若这小公主与辛夷算起命来的时候,那就算再怎么亲近的嬷嬷也给扔到一边儿了不是?
这当然不只是证明她要负责起来公主的日常起居,而是……而是在算命过程中,年幼的孩子总会问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让她来解答。
嗯。
比如说:嬷嬷明天会给我找什么颜色的衣裳穿呀,今晚晚膳会有什么好吃的呀……诸如此类。
辛夷真的很想吐槽,明天穿什么衣服,自己想穿什么不就穿什么了!还有,晚饭吃什么……你自己派人去御膳房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你丫把算命这种冷艳高贵的工作当成什么了啊!消遣吗!
事实上,在经过了在宫中几日的苦痛折磨后,辛夷发觉自己还真是被那些小公主们消遣了一把。
更有甚者,连问她‘明天是晴天还是阴天呀’这种问题都有。
……自棕啊。
我又不是天气预报我哪知道明天晴天还是阴天啊!!
辛夷一开始的时候还乐观的想着,自己毕竟属于皇宫的编外人员,故而每天也得回沐府去住对吧?但是她真是彻底的想错了,自己这一连好几日,竟是生生的被扣在了这长乐阁,恨不得被几个小公主当新鲜玩具给拆了似的。
虽说这宫中是衣食不缺,但到底不比在自己家自在……呃,其实二师兄家也很自在。至少不用对着一群熊孩纸,见了面就要弯身行礼,然后毕恭毕敬的叫一声:“公主殿下万福。”
这日子她真心是过得够够的了。
一晃四五日的光景,正在替一个小公主找到了丢失的心爱发簪的时候,仿佛就连运气也都捡回来了。这日世泓进宫,顺道去长乐阁瞧瞧辛夷和自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