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遥经历了这些,眼见灵儿的尸身已经被拎远,再也看不见了的时候,又转身抱住辛夷止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辛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住的安慰。
虽然她自来都与魏灵儿的关系交恶,但是那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说没有……怎么就没有了呢?
先及至此,辛夷的眼眶里也泛酸起来,抱着魏灵儿,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而清理完了魏灵儿的事宜,似乎是已经将内院值钱的东西搜罗走了,差役们已经陆陆续续的抱着最后一些值钱的物件朝外走。
而最后几人走到辛夷二人面前的时候,转头看看原玉遥:“哦,刚刚险些还让你跑了,她死了不作数,你总得跟我们走了!”
原玉遥听罢,身子抖了一抖,也像是发疯了一般突然抓住了辛夷,“辛夷,我不要做官奴!我也不要做官奴……做官奴一定好可怕的……一定、一定是,要不然灵儿姐姐不会这样的、她不会这样的!!”说着说着,她一把攥住了辛夷的手腕,无意间的用力掐得辛夷只觉生疼。
“玉遥……玉遥你别怕,不会有事的,官奴?”辛夷虽然不大理解那个官奴究竟是要做什么,不过看来并不是好差事。但既然事已至此,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想到这儿,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没关系,还有我陪着你呢,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这个时候身旁的差役俨然便伸手去扯玉遥,愣是将她拖了起来,却不许辛夷拉着她的手。“行了,你该跟我们走了,已经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走!你若是不想当官奴,你也跟刚刚那小贱货一样?死了利索!”
“辛夷!!辛夷……”玉遥显然是怕极了,伸手想要去抓她,而辛夷也赶着上前一步跟了上去,却先被那些人拦了下去。
“你跟来做什么,去去,这里没有你的事!我们抓的是人犯的亲眷,你又不是他的亲眷,你跟来找死吗!”
“可……可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又是他师妹……”辛夷看着玉遥,又望着那拦着自己的差役,挣着说。
“那不还是没有过门吗!?师妹?你要是他亲妹妹倒还算!分明没有你什么干系,你还跟上来做什么!还不快走!走走走!”那差役说着,一边推着辛夷让她赶紧离开。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要将她带到哪去!!”辛夷几番想要赶上前去,却先被人挡了下去。“等等!你们放开她!!”
奈何她声细力微,终究也无法将玉遥从他们手中救下来。辛夷一路小跑的跟着,却见玉遥已然被拉到了庭院之中,几乎沐府所有的下人都在这里,而文杏同样也被人拉扯着,从供奉如夫人们的祠堂方向带了出来。
相比玉遥的撕扯挣扎,文杏面上并无什么波澜,只是在沉下眸子,在眉宇间泛上几分细微的悲伤之色。
事已至此,辛夷也想不出什么方法能将她们都解救出来,沐方锦被带走之后,自己也没了个主心骨,一时半晌竟也想不出谁能来帮帮自己。
刚刚沐方锦临走前,还说过要她帮着照顾家里,这如今是这样一番状况,要她……要她怎么周全!?
正在辛夷觉得无计可施的时候,此时大门的方向突然又闯进个人来。“你们都住手!!”
她转眼一望,却见冲进门来之人却是……李沉。
李沉跑得匆忙,可见直奔原玉遥而来,一把将扣住原玉遥的官差掀到一边去,将玉遥拦在自己身后。
而这个时候,步非鱼也出现在了辛夷的视线内,他看着李沉的眼神显然有几分忌惮。“李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妨碍公务,可是要一同问罪的……”
辛夷本觉得李沉的到来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能救沐家于危难间。但一听步非鱼这话,她的心也凉了半截儿。李沉身为吏部的人,自然管不了这些!与这桩事情没有干系,如今横插这么一脚进来,这不是……这不是自身都难保么!
但李沉盯着步非鱼,抿了抿唇,伸手从腰间摸出一块牌来。“此乃尚书令令牌,是尚书令遣我来,沐方锦即已下狱,那……那他的亲眷可不受牵连!”
步非鱼定睛看了看那墨玉的令牌,确定非假无误,这才上下扫了李沉两眼,淡淡的问:“尚书令大人,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吗?”
李沉眉头不自然的轻轻一蹙:“自然是!”
“是?”步非鱼垂下眼来:“李侍中,假传圣旨的罪责,你可担得?”
话说到这里,辛夷立刻便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