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砖面很薄,只有三公分左右的厚度。砖底下是空的,他的瑞士刀刀刃很容易就插进去,再在刀柄上用力一压,整块砖顿时有了松动。
撬棍这玩意儿在二狗包里,眼前的砖虽然松动了,却还没能完全起出来。郝东在包里翻了半天,没找到合用的工具,只找出一支签字笔。幸亏那砖不厚,也就不沉重,瑞士刀抬起一部分之后再把签字笔卡进去,两样一起用力,等到裂缝宽度能塞进去手指,郝东直接上手揭,一下子爽利了。
揭开上头的砖之后,郝东发现底下的洞其实不大,也就顶多五公分的深度,如果把砖放回去,整个空间的高度也就两公分左右。那本病例就那样直接丢在里面,已经受了潮,纸张软塌塌皱巴巴的,封面上的字迹都模糊了,带着一股泥土特有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这里原本是医院,就算变成了废墟,郝东一直以来在这里活动的时候都还把这地方当成是一栋人工建筑。也就是说,在他的概念里,这个地方和“大自然”这种概念还是没关系的。
不过这会儿被他挖出一个泥土坑来,突然之间他就联想到了之前从自己脚背上跑过去的耗子,那么是不是说不定这里还会冒出来条蜈蚣什么的?
这念头让他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立刻把病例捡起,人也迅速的站了起来。再回想起刚才头疼欲裂的时候还躺到过地上,顿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当然他也知道这会儿挑剔这些完全没有意义,只是那个泥土洞给他的感觉实在不好,最后到底还是走远了一些,才有心思去仔细看手里的病例。
病例已经着了水,封面上字迹模糊,只能辨认出一个日期,以及一个似乎是病号编号的数字。跟在封面后头的好几页也都吃了水,粘在一起,只能耐心的一页页撕开。
开始的一些记录无非是些记录了身体数据的化验单,郝东对于这些数字是一窍不通,只能根据数字后面出现箭头的情况来判断,一开始的时候病例的主人身体应该是正常的,不久之后却逐渐出现了紊乱。
提示数据超标的红色小箭头由两三个增加到一整片之后,后面的内容就进入了人工记录阶段。
医生的字体不好认,但显然在这本病例上做记录的医生不止一个,其中有一种笔迹相对比较工整,郝东能大概看明白,他们似乎是在进行一个叫做记忆重构的实验。
这种名字,就算是顾名思义也多少能猜出来一点实验内容。郝东还想继续往下看,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了很响亮的一声“呯”,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响动,仿佛是有什么柜子之类的东西被连环弄倒了。
要说是这里藏着的那些家伙不小心发出的声音,郝东绝对不信。这些人要粗手粗脚到这个程度,那肯定早就藏不下去了。比较大的可能性是戚绝他们和这里藏着的人对上了,打斗中碰倒了东西。
这声儿可够大的,按之前的情况来看,说不得一会儿外头看守的人就又得进来检查,郝东觉得自己肯定是来不及看完这本病例的了。本来他想直接把东西塞包里,后来一想不对,万一再次被逮住了,对方一搜,不就暴露了么?到时候直接给他没收了怎么办?
不能带出去,那还不如放回原来的地方。毕竟他也不知道那个医生藏这本病例的目的是什么,说不定他们自己内部有什么约定,直接拿走还会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郝东迅速的缩回到了那个墙角,取出手机,迅速的给病例里的每一页拍照。
手电的光芒其实不太够用,不过好在他们这次的手机依然是那种定制的特殊机,夜摄效果极佳,就算光照不足,拍出来的图片上字迹依然清晰。郝东略微放心,几十页病例很快拍完,立刻就又把病例给按原样埋了回去。
或许是干活儿太专心,等他转身的时候差点被吓的厥过去,因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背后竟然站了个人。
戚绝一看郝东的状态就知道自己吓到人了,立刻伸手捂住郝东的嘴。他也是刚找到郝东,就发现他在藏什么东西,本来想出声问的,结果郝东突然就转过了头。他是从小受训,行动起来可以完全的悄无声息,就这么吓到人了,他自己也挺无奈。
被捂住嘴的郝东很快就看清了来人是谁,跟着冷静了下来。戚绝放开他,打手势让他跟上,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那个有白大褂的门洞里,很快回到了那个位于主楼一层的地下室入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