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东一下子明白过来,戚绝可不是一辆车就能打发了的,他这是打算借助当地人的力量把他们俩悄悄的往南边送。
只是这话问出来,那老板脸上的笑就淡了不少,疑惑的盯着他们:“你们……”
戚绝一下子就把气势给收了,随手取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一条短信给老板看:
“我们跟朋友打赌,从漠河出来,比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先回到家里。你看,他们都到吉林了,我们也得抓紧些。”
那老板扫了一眼短信,脸上的表情立刻又变了,大大的笑容爬了回来:“我给你们问问去。”
老板离开之后,郝东就探头去看,立刻就看出来不对的地方:“这是我的号码?”然后马上低头去翻自己的包,他明明记得把手机收起来的。
戚绝从另一边口袋里掏出郝东的手机:“别翻了,在我这里。昨天查看车子的时候从你包里滑出来的,我捡了忘了还你。”
郝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是什么时候发的那种短信?还吉林省公安厅长请吃饭,胡扯的都没边儿了,那老板不可能真的信吧?”
戚绝定定的看着郝东:“要试试我催眠的功力吗?”
郝东顿时哑了,他怎么就忘了,小戚爷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戚绝只是在小地方动手脚,并且还配合了道具,这点催眠那老板根本不曾意识到,很积极的就去帮他们做安排了。
郝东和戚绝则留在旅馆里,考虑怎么处理车底的地图。最后决定用最简单的办法:买点酸融了就算!然后把上面的铁板焊死在车底上,只要那老板不是给车子进行大幅度的翻修也就看不出来。
郝东他们的动作很快,老板的动作也不慢。一个礼拜之后,他们就躺在了东台某家旅馆的床上。
之所以花了整整一个礼拜,是因为他们要求车票不要检查身份证,那老板竟然给他们买了沿路的短途票,一路转车过来,倒真的是一次也没查过他们的身份证。
至于小旅馆的登记,除非遇上检查,否则怎么都好对付,这一路来他们竟然真的做到了匿名而行。
俩人在东台休息了一晚上就去车行提车——那老板按他们的希望给他们安排在靠近申城附近的车行取车,然后直奔申城而去。
第三天晚上,郝东就一路吃着灌汤包,开始在茹家小楼附近的街面上溜达了。
这会儿的郝东,就算是二狗他们过来,看到他估计也要吃不准是不是,因为戚绝给他做了易容。
郝东原本个子不低,但是通过穿宽大一点颜色深一点款式却偏低龄的衣服之类的小手段,让他本来差不多快要踩到180线的个子硬是看起来只有170左右。
同时他的脸上和手臂这些暴露出来的部分也抹上了比较深的颜色,脸上也化了妆,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热爱运动被晒的乌漆墨黑的大个子初中生。
然后戚绝给他拉了一头鸟窝一样的黄毛。
郝东意见最大的就是这头毛,不过戚绝说这样看起来就像个不思上进的不良,混在人堆里反而不显眼。
郝东发现戚绝是对的,套着一件文字拼写错误的文化衫和破洞牛仔裤,顶着一头黄毛在街上晃荡的自己,不少人远远的看到他就下意识的绕开一点距离,眼神更是一触即离,根本不想看他一样。
郝东瞅瞅自己的打扮,再瞅瞅不远处一伙同样顶着黄毛的小年轻,结果对方就对他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直接扭头走了。
好吧,郝东知道问题在哪儿了。
人家就算也是黄毛,但身上的T恤绝对是牌子货。他这一身加起来才三十块、脚上还踩着人字拖的民工子弟样,确实不会有人没事给予他更多的关注。
当然,灌汤包老板还是乐意正眼看他的,虽然他卖他的灌汤包真的好咸。
相较于郝东看上去十分朴实的外表,戚绝的打扮就没那么夸张了,甚至可以说几乎没变。
不过这是郝东羡慕不来的,谁让小戚爷是从小接受训练的,身上的气势收放自如,在人群中他如果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那几乎没人会意识到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走过去。
俩人这会儿分了两头,慢慢的观察茹家小楼所在的那条巷子。郝东在巷子头,戚绝则绕去了巷子尾。
这时候已经晚上快九点,不过魔都不愧是不夜城,周遭人流依然络绎不绝,各家店铺也看不出有要关门的样子。这么一来,那条阴测测连路灯都不大亮的小巷子反而显眼起来。
“伊拉里头出鬼哟。”
卖给郝东冰棍的大妈听到郝东问,直接就这么说。
郝东往巷子里探头看看,一脸的不信:“就是路灯不够亮吧?市政啥时候翻下就好了吧?”
大妈摇头:“侬外头来的,不晓得。格里老早就有拉新路灯线的计划了,结果几次施工都爆炸,格个碎灯泡片扎的到处都是,次数多了么后来就么得人管了。”
郝东立刻就知道,这地方显然肯定还是在茹家监控的眼皮子底下。这么一来,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倒是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