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昊难受一阵,回想黄昏时两人偷荷叶时的愉悦,又甜蜜一阵。然而终究不知她是何心意。前途渺渺,情路茫茫,他叹息着挥不去那女子的轻吟浅笑。
这一夜,他彻彻底底的失眠了。这一夜,杜云倾也失眠了。她既为婚嫁坊刚推出些游戏玩具,就能拿到不错的销售成绩而激动,又为刘明昊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爱意而忐忑。
尽管来自现代的她,不像那些女子对一些男女之间的小接触,小暧昧严防死守,然而在刘明昊握住她的手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感觉到了这个动作的不寻常,在望向他热情的眼眸的同时,她读懂了他内心的秘密。
想想他平时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维护,要说她完全不动心是假的,哪个少女不怀春?何况他又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子,论内涵,他虽然年纪不大,却沉着、内敛、独立、上进;论形象,虽算不上绝世美男,但也英俊,文雅,卓尔不凡;论家世,抛开他义父的背景,他自己如今也是名声在外的小将军,他的身份就是他的家世,用他的人品身份他也能给未来的家小撑一片灿烂的晴天。
杜云倾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在回避他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还有很多未弄清的东西,就像自己的身份,她觉得自己都还未能了解自己,她怎么能随意就将自己交付别人。
她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真想就这样将自己的心事整理打包,放在河心,让它顺流而下,在哪里搁浅,就让它在哪里上岸。这样能行吗?
杜云倾睁着双眼望着暗黑的夜色,了无睡意,这是她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次这么深沉的失眠。
在这个夜晚还有一个深沉失眠的人,那就是齐越王府的小五娘沈舒雅。
此刻,那场蹴鞠赛还在小五娘的脑子不停的回放着,那个矫健俊朗的身影凌空一跃的镜头一次次在那些回放的情节里定格,那股抱着自己转身的力度好像还在自己肩臂间流转……
他曾经那般贴近自己,她嗅着他暧昧的气息,跟着他的力度优雅贴身地旋起,她真想就那样沉沉的倒在他有力的臂弯,跟着他亦步亦趋,走完这一生一世。
她曾经是非常厌恶这个跋扈,阴冷的兄长的,然而,今天,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激他,认可他,赞同他。
兄长说,那人轻薄她。她其实是多么的希望那是事实,她觉得就算是被他轻薄,她也认了,她也乐意,兄长还说,谅他也负不起这个责。他付不起这个责吗?
贵为武陵王的司马季度比他父亲的地位还稳固显赫,具有威慑力,他能负不起这个责吗?只是兄长未必有能耐去要他负这个责,担这个虚名。那么自己的父亲呢?他有这个本事去完成自己的这个心愿吗?
沈舒雅一遍遍回味着司马季度的音容笑貌,又一遍遍想着自己下午和兄长间的言辞,看看有什么漏洞。父王不在家,这兄长能有本事搅浑这一潭水吗。
下午,回到王府的沈氏三兄妹立足未稳就吵开了。
沈笴摆出兄长的威严斥责两个妹妹道:“你两个是不是我妹妹?胳膊肘向外弯痛是不痛?我都受了那婚嫁坊一干小人和武陵王的气了,你们不帮我也就算了,还反帮别人!”
沈静雅一脸正直的说道:“本来就是你不对,你管别人怎样,你爱热闹就去热闹一下,不爱就走人,干嘛要去瞎搅和,那杜媒婆是别人交口称赞的人物,她的一举一动自有人关注着,你说别人不公平就不公平了?你瞎出的什么头?”
“我还不是为我们府里着想吗?你想她一个小小的婚嫁坊,开张我们送了厚礼,她居然不知道事后来登门致谢,现在搞什么新花样挣钱也不知到王府来打个招呼,当我王府白立在这沐风城了?”沈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别人每个府上去拜访,还要不要做生意,要不要过日子。”沈静雅还是不屑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只知坐着吃喝没个脑子的,我也懒得和你们说,还有你,舒雅,你也不怕丢人,大庭广众,你就敢护着那武陵王,你明知他是故意为那媒婆出头,你还拆你哥的台,你得了什么好了?”沈笴转头又对着沈舒雅。
“不护着他,我能和你一条道跑吗?他比我们有势力,惹恼了他,我们都没好下场,还不如退一步,反正在场的那么多人,大家都是亲眼目睹了当时的情景的。”
沈舒雅话一出口,倒把个沈笴和沈静雅都弄得呆住了。
沈静雅率先说道:“妹妹你说话可得摸着良心,要不是人家小王爷把你拉开,你早被那蹴鞠砸得面目全非,不知道倒在地上会有多么的难堪,多么的有失体面。”
沈笴挥挥手,笑嘻嘻的说道:“没想到我这小妹妹原来也是个明白人,你说说你的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这事虽然是我们占了理,哥哥这口气要直接找小王爷是出不了的,可不是还有母妃,父王和太尉吗?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娘子的清誉,难道就不能让小王爷有所让步吗?”沈舒雅冷静的说道。
沈笴和沈静雅两人奇怪的盯着这个平时言语不多的妹妹,好像刚认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