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倾拱手向台下作揖一圈,然后告罪道:“各位夫人小娘子们,今天因小女子的安排不周,耽扰了老太妃及众人的看戏兴致,为表在下的真诚歉意,小女子决定罚自己站台请罪,今天他们演他们的戏,我就在台边立着,直到戏唱完为止。”
老太妃听杜云倾如此一说,反倒有点过意不去了,说道:“你说这小娘子怎么就这么认真了,你瞧她脚还伤着呢,怎么就要罚自己站那么长时间呢?”
沈舒雅在旁边一边帮忙揉着肩头,一边笑着说道:“老太妃就是菩萨心肠,只是这杜娘子确实错了,让她罚站一会也没事,她毕竟年轻,也许,她站一会心里也好过一点,这样既成全了您也成全了她,不是两全其美吗?”
老太妃笑着抚了抚她的手说道:“这小五娘真会说话,有个乖巧的女儿就是好啊,齐越王妃真是有福气了。”
“您也不差啊,听说小王爷也挺孝顺的。”沈舒雅柔声的说道。
“哪比得了女儿好,他整天忙出忙进的,陪着我的时间毕竟有限。”老太妃叹息着。
两人边看边聊着体己话,天已经黑透了,台上猪八戒又到了拱地的时间了,摇身一变,又从一个壮后生变成了一头猪,吓得偷偷跟踪的媳妇大惊失色,尖叫出声。
伴随着尖叫声,有黑衣人破空而来,刷刷刷刷,几支飞镖过后,所有的灯笼都灭了。人群一阵尖叫混乱。沈舒雅此时却是出奇的冷静,她撇下自己的母妃,扯着惊慌的老太妃,捂着她的嘴低声说道:“老太妃别动,你不要把自己放到了歹徒面前。”
这时就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锣声过后,杜云倾平静的声音响起:“大家不要惊慌,坐着别动,灯马上亮了,刚才是我们为男客安排的另一曲戏。”
话音刚落,就见孙敢并几个婚嫁坊的护院飞身挂着一盏盏的灯笼,台上,正和几个戏子并刘明昊战得火热的几名黑衣人见大厅马上灯火通明,立即破窗而出,随即有王府的家丁打扮的武士也跟着追越出去。
还有刚接近王妃身边的几个黑衣人也和王府的武士们且战且逃。
台下众人一边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几个缠斗的黑衣人及家丁,一边转头看台上不动声色站在那里的杜云倾,及正演得如火如荼的悟空战八戒,都做梦一般惊异莫名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杜云倾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脸上始终微笑着,不惊不怒,不慌不忙。
台下众人看着杜云倾平静的神情,慢慢的也恢复了平静,开始又聚精会神的融入戏中。
议事厅里,司马季度和沈王爷,开国公,张将军正把酒欢聊,只听得前面若隐若现的打斗声,都不由得停下了杯中酒,正欲出门,有护卫慌忙进来报道:
“禀王爷,戏院发现刺客……”
还没等护卫说完,司马季度早冲了出去,奔进戏院,但见院外缠斗的身影正快速的飘移,院内却灯火通明。
司马季度顾不得院外,直接冲进院内,却见院内一片歌舞升平的的景象,他的母妃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戏曲,其他的夫人和小娘子也似全然没受到什么惊扰似的,也在那里悠闲的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观赏着戏曲。
台上,杜云倾神态安详恬静微笑着的立在台侧。其他演员也各个卖力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司马季度叫过护卫,吩咐道:“围着戏院,捉拿刺客,对外,不许任何人接近戏院,不准向外透漏任何消息,违令者斩!”
说完,看着徐徐合拢的幕布,拔脚就向后台奔去。
司马季度奔进后台,一边绕向前台,一边叫着杜娘子,等他走到台上,演员们都后台卸装去了,只有杜云倾还兀自站在那里微笑。
司马季度拿过她手中的灯笼,却触到她的手指冰凉。
司马季度管不了那些,拉过她的手握住,叫道:“杜娘子,你怎么啦!”
只听杜云倾喃喃的说道:“这是我的戏台,我的戏台,谁都别想搅乱!”
“她是不是被吓坏了?”司马季度想着,他焦急的拉着她的手,真想拥她入怀,可是,这大庭广众的,他毕竟还有所顾忌。
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秦黛来了,见了杜云倾的模样焦急的问道:“杜娘子怎么了?”说着就去拉她的手,不想她却似再也支持不了一样,腿一软,坐到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