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笨女子啊,你就不知道静观其变吗?你看武陵王府怎么打算你再行动不好吗?何况,你不是说我父亲正生着病吗?”
两人正说着,春桃来报,武陵王府老太妃驾到,正在迎客坊等着。
杜云倾一听慌得手上的书简也掉在地上,急忙起身吩咐秋凝道:“快去,上最好的茶!”说完整了整衣衫,慌慌张张的跑出去。
秋凝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她就弄不明白了,这女郎说是失忆了,性情陡变,再不是以前惊得象兔子一样的小女子。她早见识了她的处变不惊,就是天大的人物站在她面前,她也是一副泰然自若,不卑不亢的模样。这老太妃能让女郎变色,她有什么不同?她有这么厉害吗?
等秋凝泡好茶,端到迎客坊,就见老太妃坐在宾位上,旁边一个婢女给打着扇,杜云倾则一脸诚恐诚惶,如履薄冰般,低眉顺眼的站在下首。
秋凝心里有一点气了,这老太婆究竟对她们家女郎做了什么?她再尊贵,这也是在婚嫁坊啊。于是她带着气将茶盘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老太妃抬眼看了秋凝一眼,不动声色的转向杜云倾道:“杜娘子的婢女们也都这般气势,不简单!看来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杜云倾战战兢兢的答道:“请老太妃恕罪,她初到此处,还不认识老太妃,也没太懂规矩,都是小女子没有教好。”说着睃了一眼秋凝道:“还不过来给老太妃请安!”
秋凝不情不愿的过来见了礼,带着情绪站到了旁边。
阿梅端了茶杯递到老太妃手上,老太妃接过茶杯,细酌了一口,放下杯子,淡淡的说道:“杜娘子是聪明人,想必知道我这番来此的目的吧?”
大热的天,杜云倾居然觉得冷汗涔涔似的,她平时不是一个做事拖沓的人,可是,为小王爷提亲之事的确还没开展。于是,她只得先自己告罪道:“小女子最近因一点私事相扰,暂时还没能脱身去替小王爷提亲。”
“哦,那我请问一下杜娘子,你的身份是什么?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是尊贵的夫人,还是乡野村妇?”还是淡淡的询问的语气。
“回老太妃的话,小女子只是一市井媒婆!”
“市井就免了,你的婚嫁坊牌匾可是皇上亲书的。不过媒婆倒是真的,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媒婆!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你怎能将别人托付你的媒事置之不理?如果要以私事为重,你又为什么要打着媒婆的旗号?”
“老太妃教训得是,小女子错了!”杜云倾唯唯诺诺,老太妃说什么是什么,她不想惹火她,只想顺着她早些将她送出门。
“本太妃哪敢教训你,你既不是我的属下,也不是我王府的晚辈,跟我认什么错!”老太妃却是不依不饶。
杜云倾脸色变了下,她是提醒自己不要打王妃位置的主意吗?她冤枉啊,不过自己迟迟不为小王爷提亲,难道她不该怀疑自己吗?
她左右为难,顺着这老太妃的话说她也不领情,忤逆着她恐怕更不行,自己不是没领教过她的厉害。
怎么办?
她杜云倾虽不张狂却也没怕过谁,唯有这老太妃像是她天生的克星,她见着她就犯怵。
老太妃见杜云倾不说话,将茶盏搁在桌上,盯着杜云倾道:“杜娘子为何不吭声?嫌我话说多了,还是嫌我话说错了?我不过就是为我的儿子催媒而已,杜娘子难道是要给我脸色看?”
杜云倾慌忙跪下:“老太妃言重了,小女子不敢,小女子这两天一定去给小王爷提亲!”
杜云倾也恨自己不争气,自己前世除跪过祖宗,这世也只那天堂审,为程序所迫跪过外,还没跪过任何人,包括洪王妃,皇上面前她都没跪过,可这太妃脸色一变,她就忘了自己的坚持了。
秋凝一直吃惊的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现在她似乎明白了,原来女郎受了这么大委屈,难怪她一直不跟小王爷承认自己刘煜儿的身份,甚至一再的警告自己不要泄了她的底,原来她是有苦衷的,原来这武陵王府这么薄情。不知一直对武陵王府深信不疑的老爷和夫人知道了真相该作何想?
老太妃听了杜云倾的承诺,扶了桌角站起了身子:“既然杜娘子明白,本太妃也不多说什么,那老身就恭候杜娘子的佳音了。”
看着老太妃欲走,秋凝终于还是没忍下胸口的那股子闷气,她原地跪了下来,言辞不由自主的就冲口而出:“老太妃恕罪,奴婢听闻小王爷不是已经娶过王妃吗?老太妃这是要给小王爷纳妾吗?”
杜云倾心中惨叫:完了,完了,这不知轻重闯祸的秋凝!这回老太妃又该发飙了,自己和秋凝这次又该被贬损得体无完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