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如意一听提到杜云倾就火冒三丈,她恼怒的一指门口道:“你是来给我添堵的还是来找我替你出主意的?没事的话,给我出去!”
沈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现在可由不得你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们两人本就是一丘之貉,我做什么坏事自然是先要来找你的,事情没办,我如何舍得出去?”说完,一伸手道:“东西拿来!”
绿如意知道他是指的什么东西,立时压着怒气低声道:“小王爷都还没离开沐风城,你不能乱动!”
“他明早就走了,我派去盯他的人今天说了。所以我们明天必须行动,否则,等疫情全没了,我们的计划就实施不了。”沈笴道。
绿如意想了想,凑近沈笴,轻轻的说道:“那东西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留衣坊里,否则,容易坏事。你明天找个人扎条红腰带,出东门,向右,到那个瀑布下的石桥边,自然有人将东西交给他。”
沈笴狐疑的看了看她:“你还养了帮你做事的人?还真没看出来绿总管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绿如意嫌恶的道:“你看不出来的事多了,早点回去,明天自有人去,行动时周密仔细点,别事情败露把我牵扯进去了!”
“瞧你这乌鸦嘴,还没开始你就乱叫,倒了我就绝跑不了你,你祈祷我能成功吧!”沈笴边说边站了起来,招呼也不打径直就去了。
绿如意气结:这个无赖!
他大概是觉得他捏住了她的痛脚吧,既要用她,却还这么不拿她当回事,还这么猖狂。他却不知道他的死期近了,在杜云倾被灭的时候,也是他大限将至的时候。绿如意望着沈笴离去的背影冷冷的笑了。
八月的夜晚似乎慢慢的变得长了。不冷不热的天气直教人懒得不想动弹,不想做任何事情。
绿如意放下心事,睡了一个好觉,早上醒来的时候,想起昨晚沈笴的到访,她麻利的翻身起床,梳洗完毕,叫过一个婢女,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婢女便径直出门了。
绿如意跟出大门,站在衣坊的前面,远远望着婚嫁坊门口涌动着的一小群乞丐,眼里有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此时,春桃正站在门口,拦着那帮乞丐大声说道:“今天不施粥了,早通知你们了,现在是三天一次,你们别的地去看看吧,明天再来!”
“以前可是每天早上都有施粥的,后来两天一次,现在都三天一次了!”有乞丐嘀咕着。
“以前是婚嫁坊生意好,能多供你们几顿,现在不行了,你们也知道,婚嫁坊七月份生意清淡,加之前些时疫病闹的,我们坊没生意不说,买药也花了不少的银子,我们自己生存都艰难了,你们就稍稍体谅一点吧!”春桃好言解释道。
那些乞丐便不再做声,的确,这一段时间婚嫁坊的施粥次数是减了,但别的地方却是更艰少。那些懂事的老乞丐也知道婚嫁坊的难处,便自觉的只在布施的日子回来。
绿如意听着春桃的话语,微微一笑,只怕明天以后,他们艰苦的日子也没得熬了。她面上带着阴险的冷意转身进屋。
齐越王府,一大早,就有人飞马来报,小王爷已启程回皇城了。沈笴于是召集亲信,紧锣密鼓的开始布置他的计划。
入夜,一钩弦月挂在树梢,喧嚣了一天的南大街似已静静的沉睡。
婚嫁坊内,除了几条主道上隔上几米偶尔点缀几个灯笼外,树林,房舍都是黑魆魆的。
浣月轩的廊檐下,因为生意清淡,以往的一排灯笼最近也缩减到了两个。除了堪堪照着大门的亮光,其余的屋舍都隐没在一片黑影中。
那些隐在黑影中的护院,只走动的时候,才知道婚嫁坊在暗中被保护着。
远处,新军营的更鼓又敲了五下。
又是五更了,那些巡夜的护院晃动的身影渐渐的迟钝了下来,慢慢的,移动的身影越来越少了,
这时,婚嫁坊外围院墙却多了几条劲装的黑影,他们绕过正门,悄悄的向偏僻的西墙和后院进发。然后无声无息的跃上院墙,悄无声息的飘进院内,两个人向膳房靠近,几个人向浣月轩靠近,另几个人却向孙敢居住的后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