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疯女人倒是心疼那孩子。
几个大婶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可是,马上有人叫道:“不对,我家婆娘的一只手镯还不见了呢。”
“还有我娘的银簪子。”
“我娃的长命锁,谁知道是不是她偷了挂在你娃身上?”
燕惜确定自己没有看到过这些东西,但是不得不问疯女人:“你有没有拿过他们说的这些东西啊?”
疯女人连连摇头:“没有,不能吃。”
她只要吃的,连衣服都没有偷过,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相处,燕惜却了解这疯女人的一些行为。
“听见没有,她没有拿过,你们没有亲眼看到她偷东西,就不能随便冤枉人。”燕惜辩解道。
“她是个疯子,她说没有偷就没有偷啊?你是她同伙,你的话谁信?”
见那些人蠢蠢欲动,燕惜一横心:“不信,你们来搜!”
搜就搜,那些村民才不讲客气。
燕惜才不会白白让他们搜:“慢着,搜出来,我们随你们处置,要是搜不出来你们怎么说?”
那些村民面面相觑,没想到燕惜还要跟他们讲条件。
“你们就是贼,这么说是怕我们搜吧?”
“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就住在那个破庙里,人也全在这里了,你们一搜就知道。但是,就算我们是乞丐也好,疯子也好,也是有尊严的。如果你们不给个说法,就是鱼死网破,我们也绝不会给你们搜,到时候,闹出人命来,我就不信官府不管。”
面对燕惜强硬的态度,那些村民也有些犹豫了。
这时,一个白胡子老头从人群后走上前来:“大家安静一下,这个小娘子说的有理,既然没有看见,咱们也不能冤枉了人家,捉贼拿赃,讲求个证据。别让人说咱们人多欺负她们妇道人家。”
原来这老头是村长,当下跟燕惜协商,如果她们的确偷了村子里的东西,看在妇孺弱小的份上,打是不必了,老村长也怕闹出人命来,扭送官府是必须的。
如果是冤枉了燕惜她们,村民们愿意赔偿一些粮食衣物给她们。
燕惜看起来很镇定,其实刚才怕的不得了,万一那些村民蛮不讲理,就是一顿打,她不敢想自己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现在总算出来个讲理的,燕惜觉得老村长还算厚道,便答应了条件。
老村长派两个妇人搜了搜燕惜和疯女人的身,又派人到破庙去搜,很快就确定疯女人除了两个馒头,还有手上一直舍不得松的那只鸭子,的确没有偷别的。
但是村民们最近丢了东西是事实,为了把事情彻底弄清楚,老村长干脆带了燕惜她们回家,说是可怜她们,燕惜明白这是软禁啊。
不过,农舍再差也比那随时有可能倒塌的破庙强,她倒觉得因祸得福。
老村长就是一孤寡老人,空屋子几间,要燕惜她们自己收拾,还热饭热菜的做了给她们吃。
相比较这几天的野人生活,燕惜觉得这里简直太舒服了。
吃饱喝足,燕惜求村长烧了一大锅热水(她实在不会做这些事情,怕生火会烧着人家屋子。)要给疯女人和孩子洗澡。
疯女人笑嘻嘻地,拿起村民们送来虽然破旧,却干净整洁的衣服摸了又摸,看起来爱美真是女人的天性,就算疯子也不例外。
足足换了三次水才将疯女人身上洗干净,燕惜都没有想到这疯女人洗干净了,白皮细肉的,长得也不赖,年龄大约三十来岁,还有几分风韵,不像是常年在乞丐堆里打滚的。
她一边耐心地给疯女人梳顺那一头黏在一起的头发,然后自行清洗干净,一边详细地询问。可惜,疯女人除了会说她叫可心,叫燕惜为紫苏外,就再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这疯女人和自己这身体的主人是什么关系?孩子的爹是谁,怎么不管这母子?燕惜心里充满了疑惑。
给疯女人梳顺头发还不是最难的,等把那小萝卜头一样的孩子剥光后,燕惜才是不知如何下手。
那么小小软软的身子,好像力气用大一点就会掐疼了他似地,而且,对于燕惜这从来就没有看见过雄性的公主来说,要面对即使是小孩子嘘嘘的地方也觉得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于是,好容易将孩子托在了盆里,一淋上水,那滑不溜的小身体就像一尾鱼似地一下溜进了水里。
吓得燕惜手忙脚乱的去捞,打翻了水盆,脚下一滑,又将旁边的水桶打翻,弄得一屋子的水,好一通乱。
再看那小子,睁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先是害怕的瘪瘪嘴,而后“咯咯咯”地笑出了声,他还当是燕惜在跟他玩游戏啦。
好不容易安顿了那一大一小,燕惜终于也将自己收拾干净,换上老村长给的粗布衣衫,看着可心和那孩子睡得安逸香甜,心里忽然冒出个想法,老村长看起来是个好人,能不能将她们留在这里,她好上路回王宫去,找林怀恩问个清楚,找余静姝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