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从屋里面传来一声既惊且怒的声音,凌霄一听就知道是凌月婵。到底是演技太差啊,在府里面跋扈惯了,除了在父亲面前做做戏,平时那都是“真性情”,现在这不就暴露了吗?
真的是妹妹担忧姐姐吗?这简简单单两个字里,这短促而惊怒交加的问话中,哪里有半分的紧张与忧虑?反倒更像是在责问,抑或是变故顿生、措手不及的样子。
“凌姑娘,你不要着急,凌婕妤兴许是出去了也说不定。”薬妃听着像是在安抚她,实则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几许警告,这凌月婵,真是沉不住气。
说着,众人就从门内走了出来,毕竟屋内实在是过于狭小,这么多人挤在里面也的确是不像话。
等出来之后,凌月婵直接跑到李德面前,冲着他劈头盖脸,大声问道:“我姐姐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快把她交出来!”
凌霄恨得不自觉向前走了一步,幸好被风煜瑞紧紧抱着,不然就掉下去了。不过,即便是这样,树身还是发出了一点响动,甚至飘了几片叶子下去。还好,下面的人注意力都在别的事情上,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这个该死的凌月婵,这么问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显然是已经认定了凌霄和那侍卫有关系了,表面上还在为凌霄说话,实则不断地将污水泼到她身上。
其他人当然也听出了其中关窍,薬妃皱着眉头问道:“凌姑娘,你什么意思?你认为,凌婕妤她,是被这侍卫给藏起来了?”
凌月婵一本正经回道:“不错,娘娘。虽然民女也知道这话说出来会影响到家姐的清誉,但是相比之下,我却更担心姐姐的安全。”说着,更是跪了下去,真诚恳切道:“娘娘,事关姐姐安危,求您务必明察。”
虽然,她也不知道凌霄去了哪里,这的确是太过意料。其实刚才她一直都藏在竹屋后面,根本不曾走远,要是凌霄从这里离开,一定会被她看到的。何况,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能走到哪里去呢?
再说了,刚才她们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凌霄分明一丝异色都没有流露出来。自己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她应该不会察觉到才是啊。那现在,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不过不要紧,就算不能抓个现行,现在凌霄不在现场就无法为自己辩驳,凌月婵觉得,只要自己和薬妃两人配合得当,有了这侍卫的供词,一样能把污水泼到凌霄的身上!只要现在坐实了凌霄的罪名,等到事后,就算是她站出来说被人冤枉了,恐怕也再难说清楚了。
薬妃显然也是一般心思,故作一番为难,对其他嫔妃道:“本宫本也不愿这么想,但是现在的情形,众姐妹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实在是容不得本宫不想。既然现在,凌婕妤的亲妹妹都这么说了,本宫自然要给她一个交代。”
说完,她就问李德道:“说,你到底为何在此?方才,你有没有见过凌婕妤?她去哪了?为什么会是你一个人在屋里?”
“薬妃娘娘!”李德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个声音突然传到所有人耳中,恍如天降。对薬妃和凌月婵来说,更是如晴天霹雳。
凌霄从树后面转出来,衣衫虽然还是先前的裙角有了污渍的,但却很是整齐熨帖,连鬓发都没有一丝凌乱,整个人依旧是那般端庄清丽。此时,她莲步轻移缓缓而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嘴角却又隐约有一抹冷意。
“凌婕妤!”“姐姐!”薬妃和凌月婵两人同时开口,显然是惊讶多于惊喜,更有种计划可能被破坏的不甘。
凌霄并不理会凌月婵,走到薬妃面前,稳稳地行了个礼,这才道:“薬妃娘娘,不如,既然事关嫔妾名节,能否先让嫔妾问几个问题?”
薬妃干笑着,点头同意,道:“自然可以,妹妹能安然出现,本宫就很是欣慰了,有什么问题,你自管问便是。”
凌霄谢过,走到那名叫慧吉的宫女面前,笑盈盈问道:“你,名唤慧吉是吗?”
慧吉眼中有心虚闪过,低着头,道:“奴婢贱名,恐污了小主尊耳。”
“听说,是你最先瞧见这李侍卫的?”凌霄继续问。
“正是,奴婢本是这上林苑中打理花草的,正好瞧见了陌生男子,于是便急忙去禀报薬妃娘娘了。”慧吉按着早就背熟了的台词,娓娓道来,也不露怯。
凌霄笑得轻巧,仿似不在意地道:“你倒看得清楚,见了陌生男子,不但不避嫌,还细细打量了一番,知道这男子眉目清秀、相貌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