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凌月婵不顾面颊的疼痛,再一次潜进了凌霄的寝室,不过没等她开始翻找,就听到外面朱莲的暗示声——有人来了。凌月婵虽然很是不甘,但还是打算立即离开,只是临走时突然发现妆匣边上竟然放着一根链子。她也没多想,反正是顺手的,揣在怀里就走。
那其实就是凌霄拿出来之后,突然听说风煜祺派人来召见她,她当时脑子很混乱,一时急切居然忘记没有将其收起来。没想到,就被凌月婵给偷走了。
没有偷到银质凌霄花项链,凌月婵本来是很忐忑的,担心就算是在路边遇到了风煜祺,可是如果连看都不看她,那她这么费尽心思还有什么用?结果,也许真的是老天眷顾,或是为了补偿她之前错失进宫良机——怀里的贝壳项链不小心掉了出来,并且还歪打正着让皇上误认为她就是“霄儿”!
本来凌月婵以为,可能凌霄也未必是皇上口中的“霄儿”,不然为何她不告诉皇上,皇上怎么会不知道,还在苦苦寻找?可是,既然从凌霄那儿偷来的贝壳项链就是信物的话,那凌霄就肯定是皇上要找的那个人了。
虽然她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凌霄要瞒着此事,但她也不好奇,反正对她来说是好事,正好她可以冒牌顶上。而且她们俩毕竟是姐妹,长得还是有几分相像的。至于从前的细节嘛,就推说时日久远并且由于生过一场大病的缘故,所以忘记了,就算皇上派人去查也不怕,她确实是生过大病啊。
至于关于“霄儿”的称呼嘛,她已经对皇上说过了,她的小名就叫“潇儿”,不过不是“凌霄”的“霄”,而是“潇湘妃子”的“潇”。皇上竟然没有多问,想也不想就相信了!就算是今后问起其中的缘由和细节,她也早想好怎么应对了。
总之,对于今后的一切,凌月婵觉得踌躇满志,眼前就是一条康庄大道,充满了光明。未曾临幸,却获封“嫔位”,甚至还给了封号。放眼后宫,有几个女人能由此殊荣?
只是……凌月婵痴痴想了这么半晌,才突然发现,咦,皇上怎么还不来?想到早上他送自己回栖鸾堂的时候,那殷切的眼神,还有赐她封号时,那深沉的眼眸以及看向她时那柔情四溢的脸,想起来都觉得心口发烫。
凌月婵安慰自己,许是因为国家大事耽误了吧,昨天召幸凌霄的时候不就已经子时了吗?这样想着,心里稍微安一点儿,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起来。可是又不敢去问门口的宫人,担心会不会是皇上故意考验她,又担心一时的轻举妄动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荣耀。
然而,她等了一夜,仿佛要将门口那面帘子给看穿了,也没有看到皇上的到来。
她不知道,子时前一刻,风煜祺是来过的。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守门内监还没来得及通传,就突然有栖鸾堂的宫人来报,说是,凌霄病了。
他即将跨进承恩殿门槛的脚顿了一下,只有一瞬的犹豫,看了一眼里面,便对刘全道:“去栖鸾堂。”
当看到风煜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凌霄还以为自己病得重了,竟然出现了幻觉。看着风煜祺,只苦苦笑了一声,双眸无神,面色煞白,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半点生机,无力地道了句:“真是傻,他现在不是在凝潇殿吗?呵呵。”说着,便挣扎着翻了个身,面朝床里侧,只给床边的那个男人留下了一个单薄凄凉的背影。
那一瞬间,风煜祺觉得心口处狠狠地疼了一下。他坐到床边,将凌霄轻轻地转过来,把她的头抱在怀里。他是刚才从外面进来的,到底更深露重,连手上也有些凉意,然而,他刚一碰到凌霄的脸,几乎被那温度灼伤。
“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呢?”风煜祺很有些怒气,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对青雾等人问道,“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青雾为凌霄感到不平,心里也是委屈,早上哪里就好好的了?不过,她当然是不敢表现出来的,只是垂着头,压抑着难过回道:“小主没有用晚膳,在水里泡了许久,也不让奴婢加热水,起来之后又吹风着了凉,这才过了两个时辰,就成这样了。”
“请过太医没有?”风煜祺将臂弯搂得更紧了些。
“请过了,但是小主坚持不肯喝药,后来都昏迷了,药水根本灌不进去,所以,所以奴婢们真是没办法了,才去请皇上您的。”青雾叩了个头,声音里隐隐带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