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鸾堂里,凌霄派去打听的人回来了,说是凝潇殿那边,确实有些不太寻常。而且到了晚间,潇嫔身边的朱莲突然到太医院配药,声称自己被毒虫所咬,手臂上疼痛奇痒难耐,让太医给她一副能镇痛止痒的方子。
凌霄不屑地“哼”了一声,凌月婵能忍到晚上再去求药,倒也不容易。不过,她那病,还真不是寻常药物能治好的,当年凌霄也是在刘伯那边翻阅了许多医书,又请教了刘伯慢慢摸索,才找出的对症之方,可说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这回,呵,凌霄可没这么滥好人,她虽不会主动去害凌月婵,可也,仅此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人在外面看到凌月婵的身影,就连给皇后请安,她也告了假,说是身子不爽利。谢贵妃为了表示对后宫嫔妃的关爱和睦,还特意带人去凝潇殿看望她,一坐就是两个多时辰,难受得凌月婵恨不得去死。
没人的时候她还能不顾形象地躺在床上,或用清水舒缓一下,可要是有人来,她就不得不收拾起形象和礼仪来。虽说是身子不适,可总也不能让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不适啊。朱莲从御药监那边领回来的药根本就不管用,而且之前因为有了薄荷的事情,现在有药也不敢乱用。
至于风煜祺,他现在本来就已经不怎么经常去看凌月婵了,所以倒也没发觉她有什么异样。其中有两次,他本来是要过去看望的,却被凌月婵自己推了,说是担心病中残颜不敢面圣,之后风煜祺就没再提出过到她宫中去。
凌月婵懊恼得要死,可这时候也没办法,要是被皇上知道,必定认为她是不洁之人,那她在宫中的前程也就算毁彻底了。所以还是瞒过眼前的要紧,等以后再慢慢挽回吧。
在凌月婵“生病”期间,谢贵妃亲自派了太医过去,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的。凌月婵只声称自己身体疲乏,虚弱,并无其他不适,太医也只是给开了些不温不火的滋补之药将养着。殊不知,那些所谓滋补之药,却也是凌月婵这个时候不能用的。
凌霄知道后,暗道,谢贵妃还真是狠毒,折磨人于无形,表面还作出那般温良贤淑的模样。既然如此,她作为姐姐,又怎么不去瞧瞧亲妹妹呢?
当凌霄来到凝潇殿的时候,凌月婵本还想装出正常的模样,却因为看到凌霄健康红润的脸颊,感到恼怒万分,几乎就要控制不住。
“凌霄,是不是你与谢贵妃沆瀣一气,故意害我的?你说!”凌月婵伸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凌霄,她其实认定了是凌霄把她的事儿说出去的,此刻是恨之入骨。
“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卑鄙吗?我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凌霄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可是,话倒嘴边,她却突然懒得解释了。解释又有何用呢?反正凌月婵也不会相信的,说了也白说。何况,她何必在乎凌月婵怎么想,无论相信不相信,都与她无关,不是吗?
所以,凌霄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开口只说:“妹妹在病中,还是莫要动气得好,否则于身体无益。”
“滚!你给我滚出去!”凌月婵失控大叫,“朱莲、碧荷,将这个贱人赶出去!”
碧荷为难地看了凌霄一眼,吱唔道:“婕妤小主,我们小主因着病体,此刻心情较差,还望婕妤小主体谅。”
凌霄来这一趟,既没有帮她的打算,也并无看她笑话的意思,不过就是为了不落人话柄,特意过来走个过场罢了。现在既已来过,自然没有久留的打算,便扶了青雾的手,缓步向门口走去。
走时,她淡淡地撂下一句,“香草薄荷清新淡雅,加些赤砂糖、苦瓜,最宜秋季这冷寂干燥。”
走出宫门,身后还传来凌月婵的叫骂声,凌霄并不在意。
青雾眉心微蹙,思虑了一下,悄声问凌霄道:“小姐,您刚才最后说的那些,是不是可以让潇嫔好起来的吃食啊?”
凌霄似笑非笑,答道:“好起来倒也未必,不过她若是能听进去,便是不好,也能让身子爽利不少,只是……”后半句她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凌月婵又怎么会听她的呢?
果然,在凌霄她们走后,碧荷还问了一下凌月婵,凌婕妤说的会否就是对她的病有益的东西,可凌月婵又是对她一顿臭骂。本来这几天的饮食比较清淡,其中就有一道菜是苦瓜,本来要吃的都不吃了。
就这样,凌月婵就在没有大夫治疗,没有药物的情况下,日日忍受着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折磨,硬生生地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