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茉静静地打量着萧衍,眼底流露出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光,转瞬又狠狠地瞪着他,气急败坏的在心里疑问道;“萧衍,你喊的‘茉儿’究竟是姐姐,还是我?你在她的寝宫,喊的当然不会是我了,哼!”
茹茉从“冷华殿”出来后,忽然脚下踉跄了一下,只听远远地传来了一阵沉闷的笛声,淡淡的月光下,她仰视,看清了坐在树枝上的师父。
“师父的轻功越来越好了,都可以纹风不动了。”茹茉望着师父刚刚坐的那根树枝,微微笑道。
语寒紫打量着茹茉,并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手,摁住茹茉的手腕,凝神定气的号起脉来。
茹茉心中一颤,她怕师父号出了她内功受损,心脉焦脆,但是聪明如语寒紫,就算她不号脉,一看徒弟的面色,也就该知道个一二了。
茹茉以为师父会问她怎么弄成这样的,或者骂她一顿,但令她意外的是师父不但没有说她,没有问她,没有骂她,反而是号完脉后,拿出了颗红色药丸给她服下,又让她闭上双目,为她运功疗伤。
“师父......”疗完伤后,茹茉觉得气血畅通多了,才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师父,艰难地咬了咬唇。
语寒紫微微凝眉,道;“徒儿,你目前内功尽失,刚才师父运气帮你打通了经脉,但要修炼内功心法,还需要些时日,所以这段时日里,你轻功尽失,切记在内功没提升到一定程度前,千万不要使用轻功了,否则伤及心肺,就无法医治了。”
“徒儿知道了。”茹茉闷声地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失去了“轻功”,她以为自己的伤并无大碍,休养一段时日就好的,看来是自己想的轻松了。
突然在语寒紫的眼底闪过一道诡谲的寒光,脚下一施力,拉起茹茉的手腕,将她托到了树枝上。
没了轻功的茹茉只觉被这么一托,托的是头晕眼花,她揉着眼睛,不解道;“师父,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刚刚看到了太妃寝宫的烛光。”语寒紫眉峰凌厉,一脸的肃静。
茹茉的嘴角强挤出了一抹苦笑,心惊灼灼地问道;“寒紫师父,您可以告诉徒儿,您为什么让徒儿对付太妃吗?”
“因为太妃看似温和,实则是位可怕的女人。”语寒紫目光清冷,深吸了口凉气,娓娓道来;“二十几年前,我、你娘、还有当今的太妃,同是这后宫里的宫娥,我们结拜成了好姐妹。你娘喜研熏香,我们就帮她四处找原料,经常托小太监出宫去采购,后来你娘研制出了‘怡香醉’那款最特别的熏香。太妃就是靠着这款熏香登上了当年贵妃的宝座,与她并列同时登上贵妃之位的还有我,你娘不稀罕那个位置,所以她依然只是名宫娥。可是从太妃登上贵妃之位的那天起,她就变了,她不仅打压了我在先皇面前的地位,还把我驱逐出宫,变成今日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同时她还窥视着一样违背天理伦常的东西,那就是‘权利’,先皇早看出了她的野心,没能让她如愿,把她发配到了贤首山,然而我知道,她从来就不是轻易服输跟放弃的女人,所以我让你去对付她,一来是为师父报仇,二来是不能让一个女人坐拥了天下,你懂了吗?”
茹茉听完,不觉地冒了一层的冷汗,瞪大惊讶的眸子,心跳漏一拍地点了点头,道;“懂了!”
东边晨光初透,带着一抹橘红,空气中也蒙着一层淡淡的白雾,这个时辰各宫里的宫娥们开始伺候主子们梳洗打扮。
茹茉套上了一身水蓝色的精致宫装,发髻高高盘起,选了支双臂珊瑚发簪,让身旁的小宫娥为她插上,发簪下摇曳着圆圆的珍珠粒子,衬着她白皙面颊,显得更加如水般波光粼粼,神韵中透着几分空灵清雅!
“万岁爷驾临茉香苑!”殿外太监总管黄泰平声音略略提高,恐怕房内的茹茉听不到。
茹茉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惊异道;“这么早,他怎么来了?”
“爱妃......”萧宝卷身着宽大的龙袍径直走了进来,一脸的笑意。
茹茉微微一福,含笑道;“臣妾给皇上请安!这么早,皇上可曾用过早饭了?”
萧宝卷慌忙地将身边的美人扶了起来,瞬间眼前一愣,嘴角一抽,赞道;“哎呀呀,朕的茉丫头真是越来越清丽脱俗了,美啊,美啊,真是太美了!”
“皇上谬赞了,臣妾不敢当。”茹茉抬眸,打量着此时已无半点病态神清气爽的萧宝卷,知道他的熏香之毒是解了,便稍稍心安了不少。
萧宝卷眉峰微扬,故意卖关子道;“茉丫头,今日朕要带你去个地方,这个地方你一定喜欢的。”
“哦?什么地方?”茹茉弯起唇角,自顾自地喝着茶,心不在焉地问道。
萧宝卷一脸沮丧,委屈道;“爱妃,你能不能表现出很惊喜的样子?”
“可以啊,那就先看完了,再惊喜吧!”茹茉放下茶杯,就要往外走,被萧宝卷一个拦腰的打横抱起,转身便不顾茹茉的喊叫,踏着轻松的步伐,朝那个“惊喜”基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