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城一战中,萧衍先是命范云领兵围住雍州,诛杀了邓城都尉刺史,而后又兵分三路,一路由沈约环卫城内,一路交由平北将军王广之统领,押集大批官员囚犯,擒拿看管;另一路则由宁朔将军裴叔业率领三千名前锋军与二千名健锐军会合。
裴叔业率领五千大军,驻扎城门外的军营里,待到萧衍命令下达,大队人马准备入城时,却不料已被北魏军队围个水泄不通了。但裴叔业很快与萧衍达成了协议,准备率兵提早撤离。有了主心骨以后,齐军发起恨来,倒有一股彪悍之气,他们用一鼓作气的阵势杀败了不少魏军。
金甲骑兵群里,他总是与众不同的——冠子上的宝石流光溢彩,挺拔俊秀的身形,骑在马上更是透着铮铮朗朗,凛然高华清贵之气。
金甲雄军,利剑宝旗,白袍银甲,五龙朝阳冠,这样的军队,这样的主将,只如那钢铁洪流般席卷而来,冲走一切挡在他们面前的障碍。
萧衍一面命传令兵约束军纪,一面给将士们打气:“敌兵的后阵已经崩溃,只要我们趁势进攻,一定能将魏军的头领拿下。”
话音一落,将士们瞬间变成一支不惊不惧的精锐,魏军的主将,眼前着自己的士兵如山般的倒下,连忙挥手,让兵士们向外围疏开,想与后方合会,岂料这时裴叔业与王广之里应外合,一时间齐军魏军混战不休,冲锋与败兵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萧衍在一百名亲兵的簇拥下,由沈约、范云陪着,暂住在城内的府衙里。月光下流淌出一股异样的肃杀冰冷,他手握兵符,倍添自信一笑道:“骑兵在今夜务必撤回,命传令兵收缩阵脚,至于王广之嘛,就让他在城外接应好了。”
沈约冷静下来,惶然道:“王爷如此铤而走险,就不怕敌军突袭吗?”
范云不禁面露微笑,胜券在握道:“不怕,我之前已率一队骁骑从侧面出城,包抄了敌军的后营。”
“现在魏军混乱,两军的兵马会继续僵持下去,如果白天里冲锋陷阵,黑夜里剿杀残兵,那不仅胜算不大,也太过拖延,所以既然魏帝赶来与咱们争这个城池,倒不如咱们来个请君入瓮。”萧衍补充完,直接下令:“放话出去,告诉魏军主将,内有首领,外有围兵,若他肯投降,本王倒可饶他一命。”
范云展眉赞道:“好,王爷这是要把魏军主将逼急,让他聚集兵马攻城,一到那时咱们早已撤出城外,来它个关门打狗,痛快,痛快啊!”
“不妥。”沈约不放心道:“魏军现下虽被咱们的兵马缠住,但也拖延不了多少时候,我派出的探子回来说,城外的魏军骑兵已做好孤注一掷的强攻了,能支撑到此时,说明他们的关口也难破,这样难保咱们出城时,不被围攻,臣是无所谓,就怕王爷万金之躯,倘若有个闪失,如何让我向我那妹子交代?”
范云面部不禁抽搐了一下,失色道:“不会的,王爷有九逸保护,定是万无一失的。”
萧衍微微一叹,室内即刻寂静。沈约按耐不住,踏前一步,忍不住道:“人都死了,王爷又何须为茹茉哀叹,如今大事当前,王爷切勿分心才好,相信我那妹子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王爷得偿所愿的。”
“她没有死!”
“她死了,我那干妹子茹茉死了,她死在了王爷亲自给她准备的金丝楠木的棺材里。”
“本王说她没死就没死。”
“没死怎么这么久都没有音讯?她能去哪里?”
“有人说,看见她了........”
自从小产后,茹茉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来到柔然后不仅大病了一场,还动不动就昏倒,体质简直弱到了极点。这天她觉得身上舒爽些了,在毡房里又待的有些闷了,便属意出去走走。
草原上的空气总是比中原好上不少的,茹茉刚席地而坐,便看见一穿骑马装打扮的女子,迎面而来。
茹茉侧头睨了眼身边艳光四射的女子,对来人微微笑开了,“王妃的这身骑马装五色并拼,不可殚形,详而视之,夺人目精,其乃盛饰也........”
“哦?王后认得我?”
“听小伏罗提起过,他的母妃很喜欢穿骑马装,而在这草原上敢这样穿着的几乎没有,所以我猜想你一定是闾左王妃了。”茹茉得体地笑着,还请闾左王妃坐了下来。
闾左王妃打量着茹茉,双目隐约掠过一丝夹杂不清的笑意,淡淡道:“汗王自继位以来一直迟迟没有册立王后,自从我生下伏罗后,他对伏罗是极其的疼爱,他说众多的孩子中,只有伏罗是最像他的,我本以为这王后的位子是非我闾左莫属的,想不到你来了,你这个中原的女子,一下子捕获了我们汗王的心,让他这么神速的册立你为王后........我一直很好奇你,今日一见,我不得不承认是你聪明有余,可却样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