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茉接过琴,随着指尖轻轻拨动琴弦,一曲“夕阳萧鼓”,柔婉而出。此曲描绘出人间的良辰美景:暮鼓送走夕阳,箫声迎来圆月的傍晚;人们泛着轻舟,荡漾春江之上;两岸青山叠翠,花枝弄影;水面波心荡月,桨橹添声……
茹茉专注地弹着琴,不想范云走后没多久又折了回来。“萧宝融和侯景跑了,沈约也不见了,我已命人封锁了城门。”范云紧张道。
茹茉像是没听见一样,甚至比刚才弹的更专注了。范云无奈,又重复了一遍,“萧宝融和侯景跑了,沈约也不见了......”
“够了,别说了。”茹茉打断范云,仿佛自言自语道:“这首曲子多美啊,都是我们向往的样子,如果萧衍醒了,他吹箫,我弹琴,箫琴合音,一定会把这首曲子诠释的更加美好!”
范云不知道怎样安慰茹茉了,只好说,“你现在是孕妇了,你这个样子,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跟着担心的,为了孩子,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太晚了,别弹了,不要伤了身子。我先回去看看雪儿,今日她也吓坏了,看完马上就过来。”
在范云要走的时候,茹茉突然道:“今日你是新郎官,本该留在新娘身边的,就不用过来了,这里有太医和我,不会有事的。”
范云点头出去。殿内只剩下茹茉了,宫娥和内侍们都在外面候着。琴音戈然而止,茹茉起身,向萧衍走去。
灯火下,他的脸色有些白,但在泛白俊美的脸庞上却透出抹抹不正常的潮红,性感的薄唇干干的,似是缺水了很久。
她俯下身来看着他,那神情似满足,似迷醉,似深情,似悲伤......当指尖轻轻抚上他额头的那一刹,她的心狠狠一颤,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在发热。
“来人,拿冰来。”不大的声音,却是不容违抗的。宫娥迅速端着一盆冰过来,放下后,忙退了出去。她将五指打开,把手放进冰凉冰凉的冰块上,待手掌的血液冰冻后,再放到他滚烫的额头上,这样不停的反复反复。
手已经被冰冻到麻木,他的热度渐渐退去,她轻轻躺在他身侧,在他耳畔边呢喃,“夫君,我多喜欢你叫我夫人时的样子,以后再也听不到了吧......”
茹茉脱下华丽的宫装,换上一身素服,很快就走到了宫门口。“小皇妃,怎么是你啊?”张稷眼尖地看到低着头走的茹茉。
茹茉停住了脚步,对张稷道:“我要出宫去,你就当没看见我。”
张稷下马,惊愕,“为什么要出宫啊?末将听说皇上受伤了,小皇妃不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个时候出宫去干嘛呀?”
茹茉更正张稷,“皇上只是偶感风寒,不是受伤了。皇上大赦天下你才被放出来,你要时刻效忠皇上,管理好兵马,防止它国势力蓄意作乱。”
张稷激动地吼道:“耐耐个圈的,末将是被冤枉的,小皇妃你要相信末将啊,明明你心里就惦记着皇上,为什么执意要走啊?”
茹茉抬起头,语气坚定,“爷爷个卷的,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连张将军都能被冤枉,这件事我一定要去调查清楚,切记,皇上只是风寒了,过几日便会好了,明白了吗?”
张稷点头,“明白了,小皇妃,末将会管理好兵马的,保证让他们不把一个字传出去。”
茹茉扭头,拽过张稷的马骑了上去,狠狠一抽缰绳,马儿狂奔了出去。就在奔出几百里后,只觉背后一阵狂风刮来,茹茉警觉不好,忙勒住缰绳,迅速下马,躲进路旁的草丛里。
扒开草丛,从缝隙中看到,二十几个黑衣人腰挎利剑,飞驰而至。其中一名蒙面黑衣人左右张望了一番,阴森道:“郗徽皇妃有命,务必死要见尸。给我搜.......”
茹茉瞪大眼睛,“郗徽吗?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置我于死地吗?好狠的女人,平时没啥动静,关键时刻,消息到是灵通。”
突然耳边出现利剑扒拉草丛的声音,再这么躲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这些黑衣人明摆着就是索命而来,岂能让他们空手而归呢?
茹茉稳住心神的一笑,捡起草丛边的一个小石块,扔了出去,趁着黑衣人看向那石块的同时,茹茉飞快地跳出草丛,喊道:“九逸!”
瞬间九道比那黑衣人还黑的身影,从空而将,九逸出手,必是狠毒至极,招招取命。两拨人打斗了起来,一时间,血光乍现,剑光横飞。
虽然九逸的武功高,但那拨人的武功也不低,险象环生之际,茹茉逃为上策。不曾想茹茉刚用轻功一纵身,还没跳出去,就被后面漏网的黑衣人拽倒在地,慌乱之际,一把香粉从袖中飞出,黑衣人闻到香粉,一阵迷惘,松开了茹茉,但手中的利剑却没有松,胡乱地朝茹茉挥舞而来,茹茉手捂小腹,躲剑之余几个翻滚,但她的运气真的不好,这一翻滚不要紧,没想到从平地滚到了一个斜坡上,这斜坡的下面就是滔滔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