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茉冷冷一笑,侧头摆手道:“你们想怎么处置我随便,如果现在不想处置呢,就请滚出去,别在我这里碍眼。”
侯景弯下腰,猛地抬起茹茉的下巴,美眸中闪过一丝讽刺,轻佻邪魅地一笑,“瞧瞧你的脸比之前更蜡黄了,也难怪这一路没少吐,身材也臃肿了不少,难道每个孕妇都是这么招人讨厌的吗?”
茹茉打开侯景的手,断然喝道:“怪不得宫娥们都那么的放肆,原来主子比宫娥还放肆一百倍,萧宝融的身边,果然没只好鸟,并且还是只不会下蛋的鸟。”
侯景的眸中瞬间笼罩上一股怒意,衣袖挥起,抬手吼道:“你这个毒舌妇,你知道是谁留住你性命的吗?你以为你对萧宝融还有利用的价值吗?”
茹茉无半点怯意地瞪着侯景,凤眉挑起,“你下手啊,打啊,不敢了吗?谁留住我的命了?你不会想说是你吧?你有这么好心?”
侯景轻轻移下手,面上的怒意徒然消失,嗓音中带上压抑,“不是我不敢打你,是像你这种人就算打了也没用。我自然是很好心的,至于究竟对你有多好心,你慢慢的就会知道了。”
茹茉转身,下了逐客令,“我不知道你们对我有什么打算,不过你们要小心,别玩火伤身。天晚了,孕妇要歇息了。”
侯景大踏步地退了出去,嘴角缓缓带起一抹欢快的笑容,“还不知道谁在玩火呢,冷茹茉你真能歇的下吗?”
梁朝。圆月中天,光辉静洒大地,仿若冷纱清影,周围的星光都被月色给淹了下去。萧衍负手而立在殿檐上,俊朗的脸色沉了下来,声如寒冰,“缠儿......”
空气中隐约刮过一道不同寻常的气息,缠儿足尖轻点,全身紧绷,屈膝道:“皇上。”
萧衍薄唇轻轻一勾,冷冷吩咐道:“你去盯着师父,随时向朕汇报师父的一举一动,你的轻功是师父传的,想来不会令朕失望的对不对?”
“是,缠儿不会令皇上失望的。”缠儿抬眸,仅仅一眼,她便不想移开了,这是她的夫君,她为什么不能看?月色下他身上带着的那股独有傲气,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还不走?”萧衍斜睨缠儿,眸中既无温度也无情。
“走。”缠儿眸里透着化不开的期待,转身飞出。
同一时间,茹茉也站在南朝的殿檐上,侯景说对了,她还真歇不下来。茹茉借力一翻,倒挂在萧宝融寝宫的窗子前,侧耳细听,只听见了萧宝融的唉声叹气。再顺着窗子看去,目光一怔,只见萧宝融从架子上拿下一个木雕船,然后对着那船看的半天移不开眼回不过神。
茹茉目光闪烁,“这船有那么好看吗?”忽然脚被人重重一拉,惊讶声还没喊出口,闯进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月色下,沈约一袭黑衣。
茹茉心有余悸地凝神问道:“沈大哥是来抓我的吗?”
沈约恍然一笑,“若抓你,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殿檐之上?”
茹茉看着沈约,心缓缓的放了下来,道:“沈大哥,有些事是你知道而我又不知道的,你以为我为什么来南康?”
沈约眼眸中升起一抹凝重,蹙眉道:“沈大哥知道欠你一个理由,但现在还不能说。我衡量再三,这里你还是别呆了,赶紧走吧,一切由我来安排。”
“我是为沈大哥来南康的,所以我是不会走的。”茹茉说完,身影消失在殿檐上。
沈约身子一动,目光深邃,“越是这样,就越危险,你若是平常人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是个孕妇!”
这夜不闲着的人还挺多,难道他们都失眠吗?随着院里的几声虫鸣,云逍遥落在一个小破院的房顶上。一路上甩了那个破缠儿八次,甚至还为了躲避差点撞破了头,一共就收了这两个徒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忽然,几个硕长的指甲套打了上来,云逍遥飞快转动,轻盈落地,小声呼道:“臭婆娘,为了你,老头我还得躲徒儿,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你这,还要被你射,真没天理。”
指甲套迅速收回,在灰色面巾下的妇人,眸光异常森冷犀利,不领情道:“那天我就该下手再狠一点,把你的徒儿都杀了,你就不用被追赶了。”
云逍遥靠近那妇人,瞳孔一缩道:“你若再敢动我的徒儿,小心我对你出手。”
灰色面巾下的妇人斜睨了云逍遥一眼,“你还真是护徒心切。”话音一落,指甲上的指甲套再次飞出,云逍遥一袖甩过,将指甲套击落,回身给了灰巾妇人一掌,灰巾妇人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地。
云逍遥朝灰巾妇人伸出手,“起来,我老头还会些医术,让我看看你血吐的严重不严重?”
灰巾女子死死地抠着地面,挣扎着不去理云逍遥伸过来的手,一缕白发从巾中飘出,眉间露着狠绝之色,愤愤道:“天下皇帝都该死,都该死,帝王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