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还真特别,一点没有贪恋之色。”侯景瞪了瞪眼睛,拉起茹茉的手,嘴边笑容闪烁,“越往里面走越黑,我拉着你,大概还有二十米左右。”
茹茉皱了皱眉,没抽回手,心想到了这个时候就不拘小节吧。这通道很长,循着通道走下去,能看见一盏小灯。
茹茉拿过那盏小灯,往前一照,傻眼了,“前面就是石壁,不通了,怎么办?”
侯景指着那石壁道:“你往前走走看,用手推推看。”
茹茉走上前去,轻轻一推,石壁果然打开,露出了拐着弯的通道。顺着通道拐了一个弯,视线赫然开朗。“原来是墓室啊,呵呵,这里埋葬着谁呀?
侯景松开茹茉的手,坐上了石棺,打量着周围道:“怎么样,这下不俗气了吧,和你想象的一样吗?”
“嗯,是有点差别,简直更俗不可耐了。”茹茉叹气,接着凝神屏气地看着石棺,判断道:“在暗室里设石棺,除了放非常在意的故人外,就是想连人带事的一起掩埋,难道棺材里是萧宝融的妹妹?”
侯景眯着眼眸,眸中浮光点点,“冷茹茉也不是万能的,其实你还挺笨的。”
茹茉哼了一声,把侯景拉了下来,又细细打量起石棺来,这下她发现了石棺盖子的缝隙特别大,伸出双手,用力一推,棺材盖被推开了一半,猛然一股冰湿之气散发而出。
“我闻见河水腥气的味道,不会尸骨已经化成水了吧?”茹茉侧头看向侯景,满脸写着疑虑,眉心蹙紧,“要不你低头看看?”
侯景嘴边的笑容扩大,“冷茹茉,你虽然鼻子灵敏,但不会胆子这么小,怕看尸身吧?”
茹茉往前走了一步,压下怯意,摆手笑道:“呵呵,我怎会怕尸身呢,我就怕湿身,不怕尸身。”
侯景上前一步,目光流转,笑变轻柔,伸手过来,“哦?你也有怕的,怕湿身.....”
茹茉顺势往后一躲,突然脚下一阻碰到了石棺,身体不由控制地向后翻去,来不及呼喊的掉了下去。侯景看茹茉掉下去后,也跟着跳进了石棺里。
湿气扑面,茹茉借力站了起来,摸了摸肚子,似是安抚里面的小东西。侯景跳了下来,唾弃地瞥向茹茉,“当你的孩子真倒霉,还要这么被你反复折腾。”
茹茉嘴角一抖,笑道:“折腾折腾才更结实,我不喜欢我的孩子软吧塌塌,跟个面瓜似的。”
“你能生出面瓜?”侯景惊讶,然后反身,问道:“你听见什么了吗?”
茹茉答道:“小河流水哗啦啦的声音。”话音刚落,只又听见咣当咣当砸什么的声音,一时间还真是震天震地。
侯景往前引道:“前面的地上都是滑滑的鹅暖石,你要小心一点了.....”
茹茉点头,随着迈过一排鹅暖石,眨眼间,数百条木船呈现眼前,另外还有工匠在修补着木船,原来刚才咣当咣当的是砸船声。
“天啊!水师吗?”茹茉眼眸猛然跳动,几乎无法言语。
“这下吃惊了吧?你现在的表情真俗气。”侯景了然一笑,开口讲道:“南朝陆地兵少,水上兵多,所以在很早的时候,就修下了这条暗河道,准备随时备战。你别看这条河道隐秘狭小,从这里能一直通往海上呢。”
茹茉回过了神,小心地俯下了身,用指尖沾了下河水,只觉冰凉刺骨,怪不得她一下来就感到这里寒气甚重。
这时一个老兵徐徐地走了过来,冲侯景行礼道:“辅臣大人,这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了,好多兵士的手脚都已染上了冻疮,怕是不能再开船了。”
侯景脸色一变,只瞧见又过来了好些兵,兵士们都缩成一团,抱怨道:“这里又潮又湿,我们每日吃的饭食都是又冰又冷的,身上穿的兵服都是没干过的,还请辅臣大人做主啊.....”
茹茉扶起了老兵,大声道:“大家不要着急,稍安勿躁,我是辅臣大人的朋友,我略懂些医术,可以帮大家治疗冻疮,另外我们可以试着在这里生些火盆,以方便大家取暖.....”
“冷茹茉,你别多管闲事。”侯景制止茹茉,低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别忘了这里是南朝,你说了不算。”
茹茉眸光凌厉,冷冷道:“兵士们都是有妻儿老小的,你们不安抚好他们,如何让他们帮你们卖命打仗?我不管什么南朝北朝的,我只知道在你们上位者的争斗中,这些都是无辜的人,既然是无辜的人,我就要管。”
一番话语说了出来,兵士们感动的跪下,朝茹茉拜道:“夫人真乃活菩萨显世啊,好心一定得好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