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亭坐在沙发上,慢慢看刚拿到的资料,邓野自觉的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昨晚被撞的男人应该是部队里出来的,但是他的身份我们到现在都没有确定,他没有指纹,所以我们很难从指纹库里找,只能从面部识别方面入手。”
“没有指纹?”郑亭感到很奇怪,正常人不都是有指纹的吗?而且是独一无二的,怎么会有人没有指纹?
“经常用粗糙的东西磨擦十指是可以抹掉自己的指纹的。”邓野解释道,“昨天到医院的时候我们发现他的手腕上有一块皮肤被划开了,伤口长度是两厘米,是尖锐物品留下的,而且从伤口角度来看应该是他自己划的。但我分析这不是自杀导致的,可能是为了取下皮下物质,你看第三页,那是伤口下的取出物,一小片硅物质,可能是芯片。”
郑亭皱着眉头翻到第三页,这些资料上的图片对她来说有些血腥。但是事关小燕,她告诉自己必须坚持下去,“昨晚那个肇事司机说他是突然出现的,我让文画查了行车记录仪,我确实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看起来就像是幽灵一样,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也是案件的疑点之一,我查看了你的行车记录和那个路口的监控,都没看清那个男人是怎么出现在那的。”邓野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接着说,“还有一个疑点就是那张明信片,正面的素描图是碧提宫,这张明明信片是指在意大利弗洛伦萨地区发售的,但是背面的邮票却是英国的。背面的那句英文是济慈的夜莺颂,意思是……”
“我要一饮而离开尘寰,和你同去幽暗的林中隐没。”郑亭打断了邓野的话,念出了诗词的译文,“这句话还有其他什么深意吗?”
“你可是去英国留学的研究生,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而且整个专案组都是昨晚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的。”邓野向沙发后靠去,他也是忙了整晚,今天早上把女儿送去奶奶家后又接着忙了一天,现在身体和大脑都已经疲惫不堪,但是他不敢睡,这里可是前妻的家,就算在不通人情世故他还没有神经大条到能在这里安稳的睡着,“有一个东西张将康应该没有告诉你,背包里还有其他东西,你往后翻。”
“一起从背包里拿出来的,背包里除了明信片就是一瓶香水,一本书,一个装了三百多块钱的钱包,钱包不是他的,我们正在联系失主,另外就是这个盒子。”邓野揉揉眉心叹了口气,“这次的事牵扯很广,可能后期就不归我们警察管了,那本书是伦敦1970年的城市规划手册,我的同事对比了书号发现这本不是影印本,而是从英国国家图书馆里拿出来的。”邓野叹了口气显然很是为这事发愁,“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古董原件,我们已经联系了英国那边的相关机构,现在正在等答复。”
郑亭觉得现在的信息量有些大,努力的消化了一会儿后问道,“那个盒子呢?”
“盒子外面是碳纤维的,里面有一层水银夹层和一层防辐射纤维布,如果强行打开里面的东西会被破坏掉,盒子的锁由密码和钥匙组成,没有钥匙我们没法打开。”听着邓野的讲解,郑亭继续向后翻看资料,看到倒数第三页时她看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
“邓野,这瓶香水可能是小燕的。”
邓野听到这句话马上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如果郑亭说的是真的,这可是对调查的推进有很大的帮助。
照片上的香水还没有拆开包装,米色的小盒子上系着一个黑色蝴蝶结,盒子的一角已经被撞坏,皱皱的像是残疾人一样不能支持盒子站稳,米色的纸盒上已经染了些血迹,“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送给了小燕一瓶香水,就是这瓶祖马龙的蓝风铃,30ml的,没错,就是这瓶香水。”郑亭激动的攥紧了手中的纸张,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看着这瓶损坏了的香水,她仿佛看到了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妹妹,瘦瘦小小的,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令人怜惜、需要人去呵护的感觉。
邓野坐到了她的身旁,一手揽住她瘦弱的肩膀,“或许这瓶不是她的呢,而且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只是一瓶香水而已,乐观点。”
郑亭只任由邓野抱了她两分钟,两分钟后她擦干了眼泪,从书房里拿出了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你知道我一直有记账的习惯,这是我研究生时的账本,我把香水的小票给你,你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邓野惊喜的接过郑亭的账本,他真的是结婚以来第一次感谢自己老婆记账的习惯,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他的老婆了。
拿到了收据,邓野着急要回局里查香水的编码,如果编码对上了那说明这瓶香水是小燕的,那么这就是一条值得跟进的重要线索。
郑亭送走了邓野后,一个人在沙发上脱力的坐下,慢慢的又看了一遍资料,她的视线停在了谢尔德的照片上,这会是小燕的朋友吗?还真是年轻啊,小燕离开的这几年到底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好想知道做了些什么事情,但现在她能帮到小燕的就是照顾好男人,等他恢复后告诉她想知道的事情,哪怕只有一句话,郑亭也想知道自己的干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放下手中的资料,她给孔月辉通了一次电话,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至于手中的资料她不打算给孔家,孔月辉是少将,他能拿到手的资料比自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