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引起了杨帆深深地思考,其实在杨帆心里,一个郑强还真算不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很简单,他清楚的知道,国庆节前后,上面会对市里有一番人事上的大调整,郑蔚然会被调离津海,去个冷衙门等退休,相应的,在津海衙内圈呼风唤雨的郑强也会跟着他爹离开。
多年后,随着反腐风暴的来袭,已经安全着陆的郑蔚然死也没想到会被一桩莫名其妙的案件牵扯进去,最后甚至不得善终,郑强更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和他多少能扯上一点关系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但是杨帆又不得不承认,张乃文说得对极了,至少眼下还是人家父子俩得道的时候,你一个小小的商人,就敢明目张胆的打他的脸,这跟作死有什么区别?
张乃文在变相的提醒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
杨帆想着,不是哥们儿不懂,是最近啥事都办得太顺了,以至于被蒙蔽了双眼,思想上放松下来,复仇的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殊不知,自己和郑强之间的力量对比太悬殊了,现在往他跟前凑,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可是,二子还在呢,自己这时候不露面的话,不是陷兄弟于不义么,这种不仗义的事情,我杨帆死也做不出来。
“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就是去看看,保证不惹事行不?”杨帆说道。
以张乃文对杨帆的了解,已经猜到他心里想啥了,叹了口气,张乃文说:“看看可以,但不能露面,别等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你哭都找不到坟头。”
杨帆答应下来,越发不放心,挂断电话后催促着罗斌快点开。
罗斌点点头,刚把车速提起来,杨帆的手机又响了。
该死的!
看了眼屏幕,是谭斯打过来的,赶紧接通,里面传出谭斯急促的声音:“到哪儿了?”
有情况?杨帆赶紧说:“五分钟就到。”
“调头,这事儿你不能搀和,找个酒馆等着我,兄弟,这事儿我想坐了,不该托你下水,回头跟你解释吧,找到地方后给我发短信,就这样。”谭斯根本不给杨帆说话的机会,匆匆说完后就挂断了手机。
杨帆嘴角一抽,明白了谭斯的意思,不消说,谭万成肯定接到通知给二子打过电话了,不然,以谭斯的炮仗脾气,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饶了郑强。
拍拍罗斌的肩膀,杨帆说道:“调头回去吧,知道哪里有24小时营业的酒馆么,过去喝一杯。”
罗斌有点懵,老板今天怎么了?却也不好问,司机守则第一条,管好自己的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罗斌很有分寸。
“我看你今晚也回不了家了,倒是想起那么个地方,金凯利酒店街对过有一家老七酱肉馆,是24小时营业的,杨哥你要是喝酒的话,时间太晚了可以去金凯利开间房。”罗斌考虑的很周到。
杨帆非常满意,笑着说:“就去哪儿吧。”说完给谭斯发了短信。
车子停在金凯利门口,杨帆下了车,让罗斌去金凯利开三间房,完事后过来喝酒,罗斌点头后开车离开,杨帆径自进了这家面积不大的酱肉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四处踅摸着,夜深了,没几个人吃饭,挺清净。
服务员见有客上门,过来问您一个人吗?
杨帆笑着说:“一会儿还过来两个,把菜谱给我看看吧。”
服务员递上菜谱,介绍着他们家的特色菜。
酱肉馆,自然是以酱肉闻名,杨帆点了酱牛肉,酱鸡,水煮花生米还有个砂锅,再让服务员上两箱冰啤。
服务员转身去了,没多大会儿先把切好的一盘酱牛肉和酱鸡花生米端上来,酒也搬了过来,刚离开,罗斌回来了,接着谭斯和聂鹏飞联袂而至。
杨帆看傻了,我靠,黑炭也掺和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情况。
各自落座后,杨帆撕开啤酒箱,每人发了一瓶。
谭斯接过来直接对瓶吹,一次干掉半瓶后才满脸愧疚地对杨帆说:“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对不住了。”
意思是,那个电话就不该打。
杨帆笑了笑,问道:“老头子知道了?”
谭斯叹息一声道:“错,是老爷子知道了。”
老头子和老爷子,一字之差,天差地别,这事儿都惊动了谭斯他爷爷,说明那边无论如何都得保住郑强。
杨帆琢磨开了,按照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来说,俩孩子闹矛盾,不到穷图匕见你死我活的时候,是不会惊动家里大人的,谁也丢不起那个脸,现在看来,郑强那边摆明了就是在死保他,难不成,除了嫖宿个幼女,郑强还有什么其他东西落在了谭斯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