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怒目圆睁，看向康西，康西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脑袋，把他给忘了。

此次紧急集合，很短暂，排长讲了几句废话后，就各自带回睡觉了，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是新训大队第一个紧急集合的排长，在他看来，他已经赢了，走在了所有排长的前面。他想象着，深夜里被吵醒的上级军官们，睁着稀松的睡眼，赞赏地看着他挺拔的身姿，默默地记下了他的名字，高尚。

回到班里，严肃怒不可遏地冲着王凯丽的裆部狠狠一抓，王凯丽疼的忍不住叫喊，严肃一脚把王凯丽踹倒在床上，对于王凯丽，严肃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因为，紧急集合都完毕了，而王凯丽，还在，找内裤。

严肃伸展右手，轻轻一吹，竟有几根毛飘在空中。

康西深情地看着王凯丽，说道：“以后，你不准穿内裤，明天把你的内裤给我扔了！蹲半个小时，光屁股蹲！”

王凯丽光着屁股蹲下，委屈地哭道：“啊，不对，是，是！”

从此以后，整个新训期间，王凯丽成了唯一一个不穿内裤的新兵，因为，他没有资格穿内裤，那夜之后，他也没有了内裤。

第二天的早六点，起床哨刺耳地响起，大家紧张地叠被穿衣，抓紧着每一秒的时间去厕所，当李小军从厕所出来时，厕所已经排起了长队，这让李小军非常恐惧，一个楼层只有一个厕所，这么密集的时间段内，聚集了所有的人，这种生活太紧张了，李小军暗自庆幸，幸亏早了一点，要不然得憋死啊。

起床列队的时间很紧，排着队的很多人都没能如愿上成厕所，就被各自的班长们连推带搡地赶下了楼。

全体新兵在操场集合，各班报数，声势震天，这种场面令上过武校的李小军也感到震撼，毕竟，武校和部队还是有区别的，部队，太整齐了，太统一了，虽然都是没经过训练的新兵，但穿着同样的军装，黄土地上一片一片的绿色，那种气势，自然而然地就出来了。

排长首先训话，今天我们排要跑三公里，我相信，我们是第一个跑三公里的排，因为别的排长都不敢这么训新兵，只有我敢，只有我的排的兵敢，对不对？

新兵们异口同声喊道：“是！”

排长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压低声音，是怕他们听到学咱们，嘿嘿，等咱们跑完三公里后，其他的排长才反应过来，那已经晚了，因为我们才是第一个，领导记住的只是第一，懂吗？所以，我们处处都要争第一！三公里不容易，但是谁也不许掉队，掉队蹲一个小时，下面，各班列队，开跑！”

对于李小军来说，三公里固然简单，但是对于刚刚高中毕业或是初中毕业的新兵们，三公里确实有点难，看着周围的战友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掐着腰，李小军想起自己刚刚进武校时跑步的样子，那时的他，也是这样，甚至被小孩子嘲笑。

冬天的北京，北风呼啸，寒冷刺骨，这些在家里养尊处优的男孩，这些刚刚离开家里的新兵，也不知是因为怕苦还是想家，或是风吹的，留起了眼泪。

跑着跑着，王凯丽举起手来，大喊道：“报，报告，报告班长，我，我憋不住了，我，我得上厕所！”

严肃恶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骂道：“你他妈就会拖后腿，不许去，给我憋着！”

王凯丽用手使劲儿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颤抖地喊着：“班，班长，我，早，早上人太多，我没上，我真的憋不住了，班长，求你了！”

严肃看都不看，吼道：“不许掉队，憋着，就算是尿裤子里，也得给我跑完！”

王凯丽很明显地慢了下来，拍在他后面的李小军正按着自己的节奏跑，差点儿被拌摔了，严肃生气地拉着王凯丽的胳膊，吼道：“给我跟上节奏，敢他妈掉队！”

王凯丽痛苦地哼哼着，难受的摇头晃脑，但是不得不努力的保持着速度跟着队伍。

“啊！”跑在前面的王凯丽痛苦的叫了一声，李小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怕再次被慢下来的王凯丽绊倒，赶忙往左侧身，超越了王凯丽，插队到了王凯丽的前面，后面的张山山躲闪不及，撞上了王凯丽，王凯丽被撞得趴在地上，张山山趴在王凯丽的身上，张山山的后面还有两个人，也是躲闪不及，全部被绊倒在地上，队伍停滞不前。

严肃怒冲冲地伸手要拉起王凯丽，只听噗嗤一声，然后是张山山的喊叫：“好臭啊！他妈他拉了，他拉了，班长，王凯丽拉裤兜子里了！****！****，我的手，班长，我要疯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