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军又问道：“凯丽，哪个是右手？”

凯丽憨憨地笑着，举起了右手。

李小军对自己刚刚心里的分析很是得意，说道：“你们不是分的挺清楚吗？为啥一上训练场就搞反了？这多简单啊？说说为啥？怕啥啊？他怎么说你就怎么转呗！”

赵亮看着李小军，似乎被一语中的，转了转眼球说道：“对啊！我怕啥呢？我就是怕班长，班长一喊我就紧张，我越紧张就越出错，越出错他就越骂我，越骂我，我就越紧张，然后就越出错！”

李小军又有些得意，说道：“下次你试试别紧张了，你就想，他不是个东西，做对做错他都骂你，你就按自己想的做，爱咋咋地！”

赵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凯丽挠了挠脑袋，头皮屑洒满了肩膀。

严肃明显听到了李小军说的话，似乎并没有生气，而康西，在不远处深邃的看着李小军。

新一轮的训练开始，神奇的是，赵亮和王凯丽只犯了两三次错误，再也没有转错。

李小军得出结论，人的信心太重要了，太重要了。在这么简单的事上做出这种貌似高深的总结，好像小题大做。

后来，李小军跟别人提起这件事时，别人总是嗤之以鼻，但是，当李小军提出喊个口令试试，打个赌时，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也少不了转错了，而这个犯错的概率，是和筹码的大小成正比的。

中午的伙食依旧清淡，米饭，白菜汤，汤里有几块肉，肉比人少，不够分，自然地，肉都到了严肃和康西的嘴里。

下午的训练艰难地进行到齐步走，顺拐在神州大地上屡次发生，新兵们总是走着走着边不自然地右手和右脚一同伸出，全场时而响起各班班长的怒吼和哀怨，犯这种错误的人并不少，而每次都少不了王凯丽和赵亮。

正当严肃抓耳挠腮之际，跑过来一个勤务员，标准的跑步立定，敬礼，说道：“严班长，轮到你们了，带你们班的人去复查体检！”

严肃立正敬礼回答道：“是！”

严肃转向队伍，喊道：“下面轮到我们班复查体检，我知道你们从地方上的体检都有猫腻，送点儿礼就过了关，你们有什么毛病的我希望主动站出来，别到了体检室被军医检查出毛病退回老家，这不仅你们自己丢人，也丢了我的人！”

严肃嫌弃的看了看不停眨眼的王凯丽，又看了看远处那一米五几却站的挺拔的排长，意味深长。

“全体都有，听我口令，向左，转！目标，体检室，齐步，走！”队伍在严肃的一二一口令和康西的排头带领下向体检室进发，过程中，王凯丽数次顺拐，赵亮的鞋也数次被王凯丽踩掉，最后，赵亮干脆不提鞋了，擦着地走。

到了体检室，新兵们很快脱光衣服，光溜溜地在严肃的指挥下向右看齐，向右转，齐步走，在一个白大褂的军医前立定站好，再向左转，面对军医，待检。

军医长得很是伟岸，很有气场，油光粉面，这气场是天生的，就是有一种人，天生就是领导的样子，长得就很像领导，这个军医的外表不是那种贪官似的肥头大耳的领导，是正面的领导，让人肃然起敬的那种。

李小军看了看军医，阳刚气十足，浓眉大眼笑的慈祥，而且白大褂下面隐约显现着两杠两星，是个中校。李小军心想：“身先士卒啊，这一定是部队医院的领导！这么多新兵体检，难道他每个都要亲自检查吗？看来部队还是务实，不像地方，给点儿钱就能过关！看来凯丽同志危险了！就他这身高和近视眼儿也过不了关啊！”后来一想又不对：“排长怎么过的关呢？部队也一样啦！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嘛！凡是用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军医的大眼睛在每个人的身上扫了一遍，时而撇撇嘴，时而微微笑。

他咳了咳嗓子，说道：“都脱得挺干净嘛！好，好！”

军医这一开口，之前在李小军眼里的形象立马跌到谷底，给李小军上了深深的一课，一句话再次涌上心头，那就是人不可貌相！

因为军医说话很娘，特别娘，就像是电影里那种老变态，并且说话时还翘着兰花指，跟形象完全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