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虞这时候感觉到这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心想着或许林江应该还有什么话要单独地对马苏芮说，虽然她是要来接近林江，进行一些不轨的图谋，但毕竟还是有人性的，知道让出空间来给两人，于是就跟在袁福来的身后，也走了出去。

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了林江和马苏芮两人，这时候，林江才终于认真地对马苏芮说道：“马总监，对不起，您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马苏芮马上就打断林江的话，而这时候，她脸上的表情，竟然显得格外的萧条，她整体看上去，甚至都已经老了十多岁。

“我今天仔细想了想，知道了这些年来，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对不起很多人，尤其是对不起你。”马苏芮竟然数落起自己的不是来了。

林江一听这话，马上就想到了一句古语，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顿时就说道：“马总监，您这样说话，我会感到很惭愧的。”

“你不需要惭愧什么，是我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我。”马苏芮说道，“我们之间积攒了太多的仇恨，我到现在才知道，我们之间的仇恨，是能够让你那样残忍地对待我，甚至都没有将我当成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看待，那么残忍、那么狠毒！”

林江心里一怔，他明白了，正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才导致了马苏芮要辞职，要离开“新文艺”这个她打拼了几年的公司。

“我知道，只有我做了许许多多过分的事情，让你对我的仇恨日积月累，才会到达那样一个程度。”马苏芮摇着头说，“我以前以为自己很有优越感，以为只要自己成功了，别人都变成我的垫脚石都没有任何的关系，现在才意识到，人不能总是为自己想，还要去考虑别人，在这一点上，我想我是比不过你的了。”

“马总监……”林江缓缓地喊着，但却说不下去任何的话了。

“我知道你想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向我道歉，但其实我还要感谢你昨晚那样对我，如果不是你，也点不醒我，或许也真的有一天，我会被一个对我充满更多仇恨的人虐杀，我反而要感谢你，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这话说起来是带有一些嘲讽的，可是马苏芮却说得那么真诚，确实像是一个在诚心道歉的人一样。

林江被马苏芮的话深深地感动了，但他却依旧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他只是感慨，仇恨能够蒙蔽一个人，但放下仇恨，真的能够解脱一个人。

马苏芮现在看上去虽然样子像是忽然老了十几岁，但她的心境变得无比的淡然和泰然，像是一湾平静的湖水，没有涟漪、没有波澜。

“那……平时的时候，你还会到我那边去洗澡吗？”林江找无可找，最后还是将这样一个话题说了出来。

马苏芮自嘲地摇摇头，说道：“我已经找好了新的房子，很快我就会搬家出去。我并不是不愿意同你做邻居，只是如果我每天都要面对你，我的心里会不好过的。”

“只是你这么走了，我的心里也会不好过的。”林江叹息地说道，“我本来一直想要靠实力将你打败，但没想到，现在却因为这样的原因，你才离开公司。”

马苏芮笑笑，说：“你这样其实不也是用实力将我打败了？虽然并不是表现在工作上，但无疑，在做人方面，我输给了你，所以失败者的我，就要选择离开。”

林江无言以对，他只能选择让马苏芮离开，这也是对马苏芮最好的一个选择。

“再见吧！”马苏芮对林江说道，“这家公司的明天，都是掌握在你们这群年轻人的手里，我们已经老了，你们还年轻。再见，你要好好工作，不要让我失望。”

马苏芮泰然的，用一种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离开了这家公司，林江终于在没有帮朱崇明夺得“新文艺”之前，靠着自己当上了创意总监，他在这家公司里自己想要对付的最难对付的一个敌人，终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