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那百余骑一阵疾驰到了阵前,并不直冲过来,反而犹如水流遇到阻碍一样分为两股,不停地在马上拉弓射箭,朝白波贼的阵中倾泻。
听着身边的军士纷纷中箭落地,徐晃的心那个揪啊,这些兄弟跟他虽非他的亲兄弟,也算是情同手足了,他武艺过人,自可以拨开箭矢,可白波贼中又有几人有他这样的武艺?
瞬息之间,南匈奴人已经从白波贼两侧冲过,正在重整队形,准备再来几轮骑射。
徐晃可不想身边的人都被一个个地射成刺猬,连忙冲出阵来,绰斧大呼道,“敌将通名,可敢于徐晃大战三百回合!”
胡骑中骑白马的也冲了出来,“吾乃张白骑,敌将受死!”
张白骑身材高大,更兼大声如雷,一阵大喝,已是让许多白波贼心中胆寒。徐晃打起十二分精神,迎了上去。
两人甫一交手,徐晃便已发现这个张白骑色厉内荏,动作迟缓,出枪不准,只是二三流的武艺,他本是采取守势,两人错马相交一瞬间,徐晃双臂倏然加力,大斧一个旋转,斧刃再度挟着风声向张白骑背心斩去。
生死关头,张白骑连忙低头趴在马上,只觉头皮一阵发凉,接着片片断发飞舞,这一斧险些让徐晃把他的头皮削下来。
张白骑立刻圈马回转,用匈奴语大声发令,胡骑就哇哇怪叫着冲了上来。徐晃极想击杀了张白骑,震慑敌军,却不忍麾下被屠戮殆尽,于是单骑冲入胡骑之中,几个来回杀了十数人。
胡骑胆寒,张白骑虽是面有恨恨之色,却慑于徐晃武艺过人,当下调转马头,率领众胡骑返回北方。
徐晃虽然杀退了张白骑,可并不轻松。被他杀死的那十几名胡骑,都可以说是马术精良,而且行伍配合颇为有效,若非徐晃仗着大斧先声夺人,被他们百余骑活活困死也有可能。
听着白波贼们的欢呼,徐晃却毅然下达了返回大营的命令。
白波贼有人不解了,“将军,匈奴人退了,为何不追?”
徐晃脸一板,“若他们仗着马快弓强,一味骑射,你们还不都被射成筛子!再说了,两条腿的跑得过四条腿的?快快撤回大营,我自当禀明大帅,全军出击!”
他们一行两百余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大营中。
说是大营,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小的营寨,只是驻扎了三千人,这三千人装备都还不差,偏偏杨奉养熟了一群骄兵悍将,每次派出去巡逻哨探的都是最差的兵,这次若非徐晃的偶然到来,他们的前哨被南匈奴一举拔除也说不定。
徐晃步入大营,看着营中的散漫和无序,不禁紧皱双眉。
若非自己遭遇了南匈奴的袭击,数千胡骑一起冲进来,这些兵马还不得一举溃散?
走到了大帅杨奉的帐外,听见里面一阵阵的喘息和浪叫,徐晃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个杨奉……不整军纪就罢了,竟然还白日宣淫……
“大帅,有紧急军情禀报!”
徐晃站在帐外,一声大吼,帐中嘿咻嘿咻的声音就立刻停了下来。
杨奉极不高兴,他正到了爆发的边缘,却被突兀打断,不悦地道,“大胆!有何紧急军情?打出营外!”
帐外的几名亲兵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徐晃为大帅所重,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徐晃沉声道,“南匈奴突袭我军,徐晃求见!”
杨奉一听是徐晃,这才一把甩开了女人的大腿,随便摸了块布围住腰间,****上身走了出来。
“公明,军情无误?南匈奴怎能袭击我军?”
听着杨奉的混不经心,徐晃心头更是火气,“末将前去巡查,恰碰上敌将张白骑帅军前来,怎会有假?大帅当快快准备,敌军马快,若是仓促而至,我军难以抵挡!”
杨奉还是有些不信,可既然是爱将徐晃说的话,他不信也只好信。这几年来杨奉渐渐耽于耕耘股沟之间,除了心腹精锐是自己控制,许多事都去让徐晃去做。他正要让徐晃安排防务,陡然间觉得地面有了一丝颤抖。
难道是地震?杨奉小时候家乡有过一次地震,可……等等,是马队!
只是,辕门处也有哨探正快速奔来,口中大呼道,“敌袭!敌袭!匈奴人来了!”
杨奉不由心中一沉,这他妈说匈奴匈奴到,他一头钻进帐中,声音却留在帐外,“公明先去安排,待我披甲,杀退敌人!”
徐晃叹了口气,大步走了回去,目光越过低矮的营帐,正望见北方烟尘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