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出乎陈默的预料了。
只见金毛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全部的现金,根据陈默目测,得有好几千块,他的手哆嗦着将这些钱放进了瓶子递过来的空盒子里,然后像躲避瘟神一样,逃也似地跑进了自己的车子里。
接下来的几个人,也重复这绿毛之前的动作,不一会儿,那个原本空空的纸巾盒里,便被几百张钞票填的满满的。
最后瓶子来到了金毛的跑车面前,她低着头,眼神轻蔑地看着敞篷跑车中的金毛。
嗵嗵嗵!!!!
三声巨响,瓶子用脚底,在自己面前的这辆金色跑车的车身上狠狠踹了三脚。
“别他妈装死!赶紧的!”瓶子瞪圆了双目,恶狠狠地看着坐在驾驶室里,呆若木鸡的金毛。
之前如此呆滞了好几分钟的金毛,在瓶子的这几脚之后,恍然回过神来。
他惊慌失措地看着车窗外的瓶子,然后哆哆嗦嗦地将钱包冲车窗里扔了出来,发动了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的金色跑车,朝着山下跑去。
金毛实在是被之前的一幕幕给吓傻了,要知道,如果之前瓶子在超越金毛的时候,只要在方向上稍微下一些狠招,那么现在的金毛,可能就已经葬身在几千米之外的山脚下了。
看到带头大哥都在这个时候逃之夭夭了,之前几个已经几欲逃跑而不得的几个小弟,与此同时也都随之作鸟兽散。
看着匆匆逃跑的几辆车,以及手里拿着一盒子钞票瓶子,陈默现在脑子里只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他们要怎么下山。
瓶子在月光下站立着,她的身形虽然算不上是那种娇小的类型,但是在此时的月光之下,在陈默的眼里,越是那样的柔软。
陈默不太清楚,现在自己眼里的瓶子,究竟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当然,如果非要陈默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陈默心想,他现在看到的,这个站在月光之下的瓶子,是无助的。
瓶子手里端着盛满钱的纸巾盒子,转身走到陈默身边,重新靠在了破大众的车身上。
“你别老是那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你的车抛锚了,估计没什么大毛病,你打保险公司的电话,让他们过来拖走。我们跟着保险公司的人一起下山。”瓶子说完之后,扬了扬盒子里的钱,接着对陈默说:“你的损失由保险公司赔给你,这些钱是我拼了命赚回来的,但是考虑到用了你的车,给你一成。”
陈默哑然,他租车的是一个小公司,而且由于当初从蒂都出发的时候,时间仓促,他甚至连租车公司的电话都没有保存。这个时候让陈默去找保险公司,他怎么可能找到。
就在陈默在为修车的事情犯愁的时候,瓶子已经开始分钱了。
“他们五个人,每人输给我八千,这里一共是四万,你能拿到四千块。”瓶子低头,在地上把一张一张钞票整理齐整,一阵微风吹过,瓶子赶忙护住险些被风吹走的钱。陈默看着蹲在地上的瓶子,陈默可以肯定,现在蹲在自己面前的她,和之前在车上夺命狂飙的家伙,并不是一个人。这才是陈默认识的那个瓶子姑娘。
“这辆车是我租的。”陈默拍了拍引擎盖儿说。
瓶子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瞥了陈默一眼说:“没想到你这么穷。”
陈默心想自己虽然算不上富有,但是就目前的经济情况来看,自己也不是特别穷啊。
听到瓶子口中说出的数目,陈默心想,反正也有四千块钱可以拿,应该可以够钱修理这辆破大众了,不拿白不拿。
于是便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但是接下来瓶子的话,俨然让陈默失去了再提意见的机会。
瓶子将四十张百元大钞递给陈默,但是在半途却又突然抽回了手,十分认真地说:“不对,你把景逸坊的墙给砸烂了,还没有赔钱,这四千块就算是补墙的费用了,但是后如果不够的话,再问你要。”
陈默接钱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看着瓶子把空空如也的纸巾盒子,丢回到破大众的车子里。
“怎么?你有意见?”瓶子看着陈默还没有来得及抽回去的双手,这样问道。
陈默把手抽回来,挠了挠后脑勺,心想自己的确是把景逸坊的墙砸出了两个洞,瓶子说的其实也没有问题。“没……没意见。只是,我没有保险公司的电话。”
“这个我可管不了。”瓶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往一台自动售货机走去。“你喝什么?”
陈默开口,还没有说话,就又听到瓶子开口说道:“算了,我自己看着办吧。”
陈默看着抛锚罢工的破大众,独自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