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穿过南长安路，在对面的一家小饭馆坐了下来。老烟枪要了两瓶啤酒，一盘花生米，一盘爆肚，不一会儿菜上来了。老烟枪起开酒瓶子，给秦硕倒了一杯，两个人干了。老烟枪吃了一**肚，又脆又劲道，嚼在嘴里倍儿有劲儿，又喝了一口酒这才说：“小老哥，便宜话咱就不说了，如果没有上一次，我还在里头骗人呢，那事儿做起来心里不舒坦啊！但是老头子一身烂骨头，干什么都不行啊，没办法！要不是亏了你，这么大方给我那些钱，啧啧，真是不敢想象！”

老烟枪喝了两口酒，话匣子就打开了。原来老烟枪原名杨老栓，是距离高陵市不远的一个县级市的农民，三年前老伴儿死了，儿子不孝顺霸占了老家的房子，把他赶了出来，无奈之下只能跑到城里混口饭。可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高陵市，一个狗屁不会的老头子能干什么，要手艺没手艺，要力气没力气，只有一口半的气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咽下去了呢！

在这里呆了两年，除了靠每天拣点矿泉水瓶子赚点钱，没事儿的时候就拿着从他租房子的隔壁一个小作坊里弄来的有机玻璃球跑到旧货市场假充古董贩卖。还别说，真有傻不拉几当成宝贝的买主，可是好久不长，后来被人拆穿，不仅赔了钱，还差点送了命。杨老栓时运不济，只能这么混日子，混到那天死了也就到头了。

要说杨老栓年轻的时候在县里的一个当铺里做过学徒，在古董上头多少还有点眼力见。嘿，那天就是这么凑巧，被他撞见了来这里找下家的秦硕，眼睛往那块玉上一打，那笔验钞机还灵。杨老栓知道时来运转的机会来了，于是就凑了上去。

“那些钱啊我都存起来，还拿出一部分捐了，算是积点阴德，免得以后到了地府，阎王为难我。然后我就在这里找了一份巡查协管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心里踏实不是？”老烟枪说着话，敬了秦硕一杯。

喝着酒，听着老烟枪的一席话，倒让秦硕不好意思开口说他今天的来意了。老烟枪是个实在人，也是个聪明人，混了一辈子，又是倒腾古董的，没点眼力还成，自打看到秦硕的那一刻起，老烟枪就知道他有事。

“小老哥，你就说吧，能帮上忙的我肯定二话不说！”

秦硕看着老烟枪挺实诚，是真心想要帮自己，而且，貌似除了他，秦硕也不知道该找谁，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还真有事儿想麻烦你。”

“嗨，小老哥，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说吧，啥事儿？”

秦硕环顾左右，凑上去小声说：“你知不知道高陵市有人在贩毒？”

老烟枪听完之后的镇定表情早在秦硕的预料之中，现在他更加确定自己找对了人。不过很快老烟枪脸上就出现了为难之色，秦硕也知道此事不仅仅的难办这么简单，而且其中充满了危险，一旦别人查出消息是从老烟枪这里泄露的，老烟枪等于半条腿已经踏进了棺材之中。

老烟枪面露难色，心里也是非常挣扎，猛的灌了一杯酒，一抹嘴说：“小老哥，既然你求到我了，我就告诉你！”他冲秦硕勾了勾手指，秦硕搬着凳子凑上去，老烟枪说道：“实话跟你说，在高陵市这地界上，从上到下，都指着这条发财之路呢？为啥这些年来省里派来很多缉毒的都没查到什么，那都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被上头处理掉了。等省里的钦差一走，他们在重开锣鼓，继续赚钱。你到各大酒吧瞅瞅，摇头丸、白面儿那就像这盘花生米一样，也是就酒不可缺少的！”

听了老烟枪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提醒了秦硕，他怎么把酒吧这个地儿给忘了。所有的城市大概都是一样的，酒吧就是酒色财的聚集地啊！听到这儿，秦硕打断了老烟枪说：“行嘞，就这样吧，剩下的我自己个儿去查！”

老烟枪感激的瞅着秦硕，他知道秦硕是不想给他惹什么麻烦。老烟枪也是从小到大受穷受怕了，本想着儿子长大能够轻松一点，却不想生了一个孽障。对亏了秦硕，他刚有好日子过，不想再惹是生非，于是也就没有往下说，倒了两杯酒，“来吧，小老哥，走一个！”

和老烟枪喝了一会儿，老烟枪又去值班去了。秦硕离开旧货市场，做在公交车上琢磨了一道儿，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了。秦硕在食堂吃了一碗炒饼，准备晚上去酒吧探探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