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秦岳我已找人查过了,一届草莽,又如何搬得动当今大宋的三位重臣同时保他?莫不成大人您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合谋?哼,那种师中为何要保秦岳?还不是因为打输了为自己辩解?说什么秦岳的新式打法定可克制女真,女真是天兵,如何能克?朝中的李邺都说那女真上山如虎,下水如獭,如何能战胜?哼,还有那个宗泽,一个老不死的教书先生,只可惜啊,大宋不是学堂,据说也是听了秦岳兴强军的法子又见识了秦岳什么火枪的威力这才觉得秦岳是个可造之材,我听说宗泽那厮还收了秦岳的银子,在磁州挖矿,挖出的铁石俩人平分,这个宗泽啊,刚正了一辈子,临了了却来趟这趟浑水,不过话说回来,这二人啊,不管出于公心还是私心,想保住秦岳该是真的。”赵野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那大人您呢?”师爷着急忙慌的问道:“先前咱的天雄军没能剿灭秦岳,圣上已经颇有些怒火了,如今大人您为何还在圣上的怒火上浇油?要官家和土匪做买卖,官家如何能同意?”
“圣上一准儿不会答应的,而且啊,一准儿会骂我个狗血喷头,不过啊,这个营生咱大名府就能推出去了。”赵野奸计得逞的笑道:“前几天秦岳来人说要和我大名府做生意,做铁器生意,说什么童叟无欺,据说这个土匪头子做生意还是挺讲究的,正好咱大名府也缺铁,那就做呗,可要是咱就这么私底下做了,那是私通土匪,是大罪,得杀头,既然咱不能做,咱就把这事儿推给圣上去做,如今大名府的铁料已经被女真抢干净了,我天雄军又不是清风军的对手,而且前来剿匪的西军同样是一败涂地,你说圣上还能瞅着那秦岳做大?”
“大人是说……”师爷掐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大人是说圣上会再发兵来剿灭秦岳?可那,可那生意还不是没法做?”
“你个猪脑袋。”赵野气道:“若是现在一刀砍了秦岳的脑袋,这生意还用得着做?秦岳的铁井、工场都是咱的了,还做什么生意?”
“奥,我明白了,大人是想故意激怒圣上?”
“哼,老夫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那个秦岳竟然如此的厉害,我天雄军竟然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朝中的谏官们参我的本子估计也快堆成山了,身为大名府的父母官,竟然平不了一股几百人的匪子!所以啊,咱这才求助圣上,可那西军又如何呢?还不是吃了败仗?一千多人再加上咱的大名兵士五百,竟然被那个秦岳啃了个干净!”
“这个秦岳确实有两把刷子啊,若是能于我大宋军中为官,相信会是个好苗子,可是咱这是大名,是咱大宋的北京府!满大宋的府城,除了圣上的东京,就属咱的大名城最为富庶了,虽说如今多有破败,可是你说圣上会舍得丢了咱大名府?
咱的大名府无论人口还是税赋在咱大宋的四个京城中都是仅次于东京府的,你说如果换了你是圣上,你会如何?嘿,咱的圣上啊,毕竟还年轻,做事儿总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没啥主见,又刚愎自用,臣下如今说要主动服软,和土匪做生意,你说圣上会如何?不用说,一准儿大发雷霆啊,到时候什么捧日军、禁军保准都会一股脑儿的派到咱的大名府来!
鄙人的前任什么蔡懋、王安中他们为何会在大名知府的任上贬官?就是因为战事啊,可如今咱把咱的天雄军搅进来了,把西军搅进来了,把什么捧日军和禁军全都搅进来了,你说这仗要是打败了,圣上会怨咱赵野?哼,要我说啊,蔡懋、王安中他们也是倒霉,挡不了女真这就被贬了官,可你说当今天下谁人能胜的了那女真?既然胜不了啊,那就多搅和些人进来,到时候咱自己才能择干净啊。
而且这事儿啊,对咱也不是没有好处,等到禁军和捧日军他们来了消灭了秦岳,那秦岳在成安县城的铁井你说归谁?成安在咱的大名府地界上,还不是归咱的大名府?老夫不过是挨圣上一顿臭骂,不疼不痒,可收获,嘿嘿,如今大宋的四京因为战事大多民事凋敝,到时候咱有了那全大宋最大的铁井,怕是税赋会只增不减,你说,这不是莫大的功劳?”
“这个……”一连串这么多话让师爷有些理解不过来,掐着下巴寻思好久:“大人你这出是借刀杀人?”
“咱的天雄军打不过清风军,那咱怎么办呢?就呈到圣上那里去。而且据说秦岳最近招兵买马,还募集了一万多农夫帮他干活,等剿灭了秦岳,到时候咱就在今年的政绩册子里说解决、安顿了一万多流民的生计问题,也算是秦岳对老夫的报答吧。”
“奥……”这个师爷恍然大悟:“老奴算是明白了,还是大人看得远,这一招虽说狠,却着实是个好办法!”
“嘿嘿,那是自然。”赵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太师椅上:“毕竟咱也是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