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倍祥在电话的这头皱起了眉头,这会儿他突然感觉龚音这个女人很烦。
以往在酒桌、包厢里,龚音这个财政局的预算科长,不仅长得漂亮,还有聪明的脑袋,更是善于察言观色,对待领导的时候总是轻言细语、投其所好,正是姚倍祥所喜欢的类型。可如今,在电话那头连连提要求的龚音,在姚倍祥看来就不那么讨人喜欢了。
但姚倍祥也不能直接拒绝她的要求,就道了一声“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正忙着呢。”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然而,这个事情,还没完,一个多小时之后,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县机关事务局接待科干部陈芳。姚倍祥有点头大,难道这个陈芳也是为了提拔与否的事情?姚倍祥没接,可第二个、第三个电话又打过来。姚倍祥是县.委组织部.长又不可能关机,最后只能接了起来。陈芳倒是没有开门见山问提拔的事情,而是婉转的邀请姚倍祥吃晚饭。
姚倍祥心情有些烦躁,也想借酒发泄发泄,就答应了陈芳的要求。这天陈芳安排在县里的一个隐秘会所,一堵山墙直接将世界挡在外面。姚倍祥到达的时候,年轻又懂得打扮的陈芳已经吩咐上了一桌的酒菜,两人坐下来开酒、吃菜。
陈芳一直没谈常委会上自己的提拔被搁浅的事情,反而拿出了自己的接待绝活,来服侍姚倍祥,弄得姚倍祥吃饭喝酒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关上了包厢门,就在会所包厢里办事。事后,姚倍祥一身轻松,心情愉悦,然而陈芳却道:“姚部.长,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也一定要把我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事啊。因为我经常陪姚部.长,我老公也有所感觉了,过两天我索性离婚了,以后,我除了仕途,也没什么其他可以追求的了。希望姚部.长能够成全。”
听到这话,姚倍祥背脊上猛然冒出一片虚汗。他和陈芳只不过是玩玩的,她却要离婚,这怎么搞?!姚倍祥道:“离婚的事情,陈芳,你再好好想想,不要冲动。”陈芳故作单纯地瞧着姚倍祥道:“姚部.长,我这不是冲动。我和我老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基础,当时就是相亲认识的。如今,跟姚部.长在一起之后,我才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当然,姚部.长,我并没有要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意思。只要有空能见见姚部.长,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是我的副科级一定要请姚部.长帮我落实了,否则我在单位无法立足啊!”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姚倍祥心头再次烦躁。龚音是在电话里直接提要求,这陈芳先是深藏不露,把自己的目的藏起来,可劲儿伺候他,姚倍祥本来还以为陈芳是“无私奉献”,没想到临到最后还是“异曲同工”啊!为的还是提拔的事。
姚倍祥顿觉索然无味,扔下一句“这事情我知道了,今天还要回部里”,就站了起来,往外走。陈芳也不追,声音里也透出一丝冷意:“姚部.长,我希望在一个季度内,你能帮我这个忙啊。否则,我们的日子可能都不好过了。”
姚倍祥感觉到陈芳话里有话,跨出的脚步忽然顿住,猛地抬头朝这个会所包厢四周张望了一番,才冷着眸子转向了陈芳:“你该不会拍了什么照,或者录了像了吧?”陈芳看着姚倍祥,娇.嫩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姚部.长,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姚倍祥眯了眯眼,看着她的眼神透着警告,道:“你的事情,我会考虑的,但是请你一定不要做傻事!”陈芳又一笑:“我知道了。”
姚倍祥走了出去,心里对这几个女干部都厌烦起来,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姆妈”。他的姆妈从未对他提什么要求,钱也是他给她的,但是他要什么,她都会满足他。可能这个世界上,真正爱他的,也就是他的“姆妈”了。这么想着,姚倍祥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这孤独感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折磨他,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他总是无法摆脱这种感觉。他忽然有点想念“姆妈”,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感觉到温暖和宁静。
回组织部的路上,姚倍祥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市人大副主任钱新海打来的。姚倍祥深吸一口气,收拾一下心情,才接起了电话:“钱主任,你好啊!有什么吩咐?”钱新海道:“姚部.长,明天下午我到安县。我跟春华副书.记也已经打过电话了。明天主要是为了‘放炮子’的事情,前期我们商量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谭书.记也已经对我交待过了,一定要帮他弟弟谭伟畅通这方面的渠道。”
姚倍祥道:“需要我做些什么?”钱新海道:“具体的事情,老弟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出席晚饭就行。有姚部.长你这个组织部.长在,其他人不都得乖乖的听话?”钱新海是市人大副主任,在级别 在级别上比姚倍祥大了两级,他的夸奖,让姚倍祥的心里顿时好受许多,他说:“我明天肯定到场。”钱新海道:“明天,还会有认识老弟的美女哦,哈哈。”姚倍祥好奇,不禁问道:“是谁?”钱新海却卖了个关子,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姚倍祥道:“钱主任,你这关子,卖得我心里直发痒。”钱新海道:“有时候痒一痒也是好事。对了,另外我还叫了你们县长金坚强!能把金坚强拉进来,以后的事情肯定就顺利得多了!”姚倍祥问道:“金坚强同意参加了?”钱新海道:“不管怎么样,我比他总也大了一级吧?他说了,尽可能来参加。”姚倍祥道:“好,那就明天敬钱主任酒喽。”
这两天,肖静宇一直在为镜州市的民间融资问题烦恼。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研,肖静宇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从新里镇发端的、如今已经蔓延到整个镜州市区的“放炮子事件”存在巨大的金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