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仲道笑道:“那日幸亏是你,今日这花酒钱,算在我的头上。”
闻喜苦笑道:“那就多谢卫兄了。”
卫仲道曰:“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这醉红楼的新东家,不知使了什么门路,竟然敢公开叫卖私酒,我洛阳卫家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闻喜笑道:“那是你大卫家不屑于这蝇头小利。”
卫道:“也是,想我卫家,专为朝廷运营盐铁,期间之利,怕是闻兄你想不到的。”
闻喜拱手道:“那是那是。”
卫仲道笑道:“不说这些废话,你我兄弟选上几个姑娘,寻个去处,如何?”
闻喜道:“卫兄自去,我还要等个人。”
卫仲道看了许久的歌舞,怕是急死了,火急火燎的去找花姑娘去了。闻喜摇摇头,谓侍女道:“我要他走出去的时候,酩酊大醉。”
宴席还在继续,闻喜一边欣赏这世间百态,一边吃着范厨子送来的炖羊肉。其间,袁绍走进来道:“闻校尉什么时候变成闻大官人了。”
闻喜笑道:“我那校尉本就是虚衔,拿来应景罢了。这京城花钱如流水一般,我家主公给我的些许银两,根本不够我等挥霍。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袁绍笑道:“闻大官人说笑了,方才我听董将军说起,你不要董刺史的一分一毫,坐拥金山,挥金如土。你这赚钱的本事,怕是无人能及了。”
闻喜笑道:“那里那里,洒家无才,只是有几十个兄弟,偶尔走走马帮罢了。虽万死不能报其一。”闻喜此时竟还要西向而拜,对董卓的情谊,可不一般。
谈笑间,董旻也走进了闻喜的房间。进门时,宋宪魏续也跟了进来。董旻一进门便道:“不喜吾弟!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这偌大的醉红楼,被你这么一改,如日中天,如日中天啊!”
闻喜一见董旻,连忙跪倒:“下官拜见将军。”
董旻亲自将闻喜扶起道:“自家兄弟,不要客套了。”
闻喜起身,微微欠身道:“日前种种,都是下官的不是。”
董旻道:“过去啦,过去啦。今日高兴,就不要提这些丧气话了。”
闻喜道:“不瞒董大人,末将已经为您在这醉红楼里选好了一间上房,以后您再想出来玩,也就不用再去别家了。”
董旻一听,自然是嘿嘿一乐。闻喜冲侍女使了个眼色,两个姑娘就把董旻推推搡搡的送出花台院,转向舞凤楼了。等董旻走远,闻喜对袁绍道:“他怎么说也是我的上司,袁大人勿怪。”
袁绍笑道:“闻小兄,小小年纪,便能在这京城的达官贵人中混得如鱼得水,佩服,佩服。”
闻喜连忙摆手道:“那还不是全靠您袁大人,想您袁家四世三公,那我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大靠山啊。”
袁绍见四下无人,一把攥~住闻喜的手,小声道:“闻小兄,这董卓其人,如何?”
闻喜见袁绍说话间,眉宇全变了,一时摸不着头脑,搪塞道:“袁公何意?”
袁绍道:“小兄是聪明人,有些话自然不用我说的太明白。”
闻喜道:“袁大人,有些话还是明白说的好,小人比较笨。”
袁绍冷笑道:“这董旻虽然是董卓的亲弟,但这蠢猪一般的人物,你会甘居人下?我观董卓也是人中的龙凤,我袁绍自问不傻,你和董旻在京城的所作所为,目的何在,我也能猜出几分。怕是人前董旻是你的主子,人后你是董卓监视他弟弟的眼线吧?!”
说话间,袁绍的手上又加了三分力道,捏的闻喜手腕生疼,闻喜叫苦道:“袁大人,袁公,小人可受不得您这般拿捏,放过小人吧。”
袁绍眯缝着眼睛,心道:这贼孙子好深的心机,这话说的不温不火,一语双关,竟连我也分不出是真是假。
袁绍送开手笑道:“小兄既然是董刺史的心腹,那我就不好夺人所爱了,看来我的西席是要另寻他人了。”
闻喜笑道:“袁大人说哪里话,小人何德何能,做的了您的西席。”可此刻闻喜的心中在滴血:袁大哥,你早说啊,我跪下给你磕头的心都有啊。别的不说,我起码也能跟着你去河北了,这下可好,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大哥啊!
闻喜又与袁绍喝了几杯,袁绍假意吃醉,起身告辞,闻喜亲自搀扶着送到门外。大门口,两个巨汉一左一右,扶住袁绍,闻喜看着二人,猛醒道:“袁大人,想必这二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