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大惊道:“我张济兄弟何在?!左右!打开城门!”
闻喜假戏真做,一蹦一跳的跑下城头,骑着五花骢奔出城去。典韦自在身后跟定,只冲到张绣,华雄面前。只见两个小校抬着张济走到闻喜面前,闻喜见张济面无血色,气息微弱,只怕是三停已去了两停。回身对典韦道:“速速让张机准备。”
典韦奔走,闻喜拉着华雄与张绣的手道:“城中有一名医,姓张名机,字仲景。真个是医道圣手,天下神医,有他在,我兄长的病,自然不在话下。”
张绣听闻喜这般说辞,其心稍安,闻喜也志得意满,觉得一代国医,后世中医理论奠基人的张仲景不会让他失望。可惜,闻喜在床前等着张仲景望闻问切了半个时辰,等到的一句话是:“张将军心疾难医,臣束手无策。”
闻喜怒道:“张仲景!你每日浸淫医术,不思理政,我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盼你能治旁人不治之症。今日吾用你之时,这束手无策是何道理!?”
闻喜正欲发作,忽听张济唤他。闻喜舍了张机,伏在榻上,见张济面回血色,目光炯炯。还道是有了转机,片刻才发觉,张济已到回光返照之时,纵是大罗神仙降世,此刻怕也救不活张济的性命。闻喜握着张济的手,半天想不起任何说辞。
张济笑道:“贤弟,想我跟随太师,纵横半生,最后竟死于卧榻之上,非英雄所为。”
闻喜道:“大哥此言差矣,等服了张机配好的药汤,片刻就能痊愈。”
张济笑道:“贤弟休要瞒我,我心力散了,还有什么能救我的命?只是临死之前,不能手刃袁术此獠!千古憾事!千古……”说着张济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儿又昏死过去。
闻喜一面抚着张济的胸口,一面道:“兄长安心养病,弟纵舍了这条性命,也要提袁公路的人头来见你。”
张济却已经连吸气的力量怕也没有了,缓缓道:“贤弟,我死不足惜,只是我先丢了南阳,又断送了数万将士的性命,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余下五千之众,皆是我西凉健儿,尚可一用。我让张绣拜在你的帐下,劝他不要心急为我报仇。只盼贤弟,善待跟随我多年的兄弟……”
张济支支吾吾断断续续,上面的一段话,却有多半是闻喜与张绣几人半听半猜记下。话未讲完,张济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张绣见叔父身死,哭倒于地,闻喜也捶胸大哭,左右苦劝不起。众人足足又劝了半个时辰,闻喜才勉强起身,在张济尸身前起誓道:“此生不灭袁术,天人共戮!”
张绣为张济披麻戴孝,闻喜下令将张济以诸侯礼葬于邓城外五里山。张济死后,其麾下三千西凉步卒,闻喜让张绣统领。两千狼骑,由华雄暂代。
闻喜初得五千百战精兵,未及休整,三军服丧之时。孙坚却有兵临城下,探马来报,孙坚军在新野城外十五里下寨,新野守将甘宁遣人来邓城请战。
闻喜得知,慌忙升帐,对帐前众将道:“孙坚者,江东之虎也。身经百战,未遇敌手。董卓藐视天下英雄,却独惧孙坚一人。此等虎狼之徒来了,众位有何应对之策?”
张绣一听孙坚来了,拜于堂下道:“别人怕他,我却不怕。我军曾与孙坚鏖战一月,若不是袁术背后偷袭,胜负也未可知。叔父与我五千兵马,看我不提孙坚人头来见。”
华雄闪出队列拜道:“那孙坚狡诈之徒,出奸计害我,才有日前之辱。让某与张绣同去,定要一雪前耻!”
说话间,黄忠,文聘,李严众将也纷纷请战。看来这当世武功第一的大侠,要面对的挑战者,却是太多太多。闻喜面对帐前这一大群好战分子,是有忧又喜。回头看郭嘉与司马朗,眼观鼻,鼻观心,泰然自若,正在入定。对郭嘉调笑道:“奉孝与伯达到是好兴致,我已准备发兵攻打孙文台的营寨,二位是我营中股肱之人,不说两句?”
郭嘉看了看司马朗,笑道:“主公伐孙坚,有三不可?”
闻喜诧异道:“有何不可?”
郭嘉伸出手指,对帐前众将道:“孙坚西击董卓,有功于天下,此时有难,被袁术,袁绍之徒,落井下石。主公如若效法,必为天下有识之士所不齿。此其一也。再者,坚自起兵之时,身经百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手下江东子弟,思归心切,如急攻之,必遭反噬。此其二也。三者,今番主公与小将军大敌者,袁术也。如我与孙坚大战,袁术作壁上观,待我与孙坚两败俱伤之时,起兵南下,怕是这南阳一地就尽归袁术所有。张将军之仇不能得报,我等怕也将断送于袁术之手。”
郭嘉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闻喜却暗自发笑,心道:我正愁如何结好孙坚,让他南下去找刘表黄祖送死。一怕张绣不听,冒然出兵。二怕畏首畏尾,众将不服。这下可好,郭奉孝三两句话,全摆平了。
闻喜看着帐下议论纷纷的众将,双手按下道:“如此,那便是只能和不能打了?”
郭嘉道:“主公此言差矣,便是要和,也是他孙坚前来议和,哪里有我们上门求和的道理?甘兴霸请战,便让他出战。主公还需亲统大军在孙坚侧翼布下重兵,让那孙氏知道,如今的邓城兵强马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