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刘备要他帮忙,也不必拒绝,但绝不要出兵与吕布相争……刘备而今,不是吕布的对手。”
麋缳对这些事情,并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既然刘闯这么说,她当然也不想让麋竺陷入危险。
吃罢晚饭后,刘闯便招来周仓。
他把一封书信递给周仓,“你安排一下,让张牛儿连夜动身,前去下邳,把这封书信与陈公台。”
说到这里,刘闯犹豫一下。
“另外,让张牛儿告诉陈宫,小心陈元龙。”
他记不太清楚,历史上刘备是否偷袭过吕布。不过根据他的对刘备的了解,这家伙说不定真有可能会出兵。去年三月的那场战斗,刘闯记忆犹新。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在史书中,或者三国演义里,陈珪并没有和吕布反目成仇,更没有协助刘备,在下邳来那么一场偷袭。
刘备,若无曹操之助,绝无可能战胜吕布。
但刘闯却不敢保证,若是那陈登在广陵起兵,会是什么状况。
可惜了……本来吕布去年就有可能拿下广陵,彻底将徐州掌控于手中,却平白放弃了机会。
一想到这些,刘闯就不禁扼腕长叹。
时间,悄然逝去。
眼见近二月底,刘备也没有出兵。
屯田之事,已进入轨道。虽然步骘离开,但有吕岱接手,使得北海诸般事务,依旧是有条不紊的在进行着。
刘闯本打算找个日子,带上荀旦、麋缳等人一起出去踏青。
却不想得到消息,荆州刘表,派蒯越率使团前来高密。
刘表,终于有反应了?
刘闯把大椎收起,交到了魏延手中。
“那蒯大公子,如今情况怎样?”
魏延道:“大公子一切尚好,皇叔并未委屈他,除了行动受了些限制之外,其他一切都好。我前次探望时,他好像还胖了一圈,精神看上去也不错。皇叔仁厚,想来刘荆州也不会怪罪。”
“很好!”
刘闯可不想这时候和刘表真的反目。
扣押蒯祺,说穿了只是他向刘表宣示他的存在,而不是想要和刘表交恶。
只是,蒯越前来,倒是有些出乎刘闯的意料之外。之前向荀旦麋缳吕蓝和诸葛玲等人承诺的踏青,恐怕又要推迟些时日。同时,刘闯也非常好奇,蒯越来高密,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二月二十八日,荆州使团抵达高密。
只是这一次,刘闯并没有似先前那次恭敬,而是领魏延周仓二人,率飞熊卫在城外等候。
清明将至,细雨靡靡。
正午时,从远处行来一队人马,缓缓来到高密城外。
这支荆州使团的仪仗,明显要强过上次蒯祺来时的排场。
两千健卒列队于高密城下,蒯越驾轻车,在两员大将的护卫下,来到阵前。
刘闯,催马迎上去,躬身道:“蒯别驾前来,可是要为蒯祺讨回公道?”
可不等蒯越开口,在他身后一员武将却勃然大怒,催马上前厉声喝道:“刘皇叔何以如此无礼,便这般迎接客人吗?”
这员武将,跳下马身高当在八尺靠上,雄壮威武。
他的相貌极为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掌中一口七尺大刀,明晃晃,透出一股寒意。
刘闯一怔,忍不住道:“你是何人?”
“你既然不识我,何以招某家前来?”
刘闯眼睛一眯,下意识向轻车之后的另一员武将看去。
那员将的年纪,大约在五旬左右,须灰白。跳下马,身高当近九尺,掌中一口大刀,威风凛凛。
黄忠?
刘闯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一个名字。
不过,他旋即把目光收回,落在眼前青年的身上,突然笑道:“甘宁,甘兴霸?”
“正是某家!”
甘宁这一路上,心里都一直感到茫然。
刘闯之名,他当然听说过……事实上,自从刘闯八百健卒强夺般阳,大败数万泰山贼之后,刘闯的名气,就已经传入荆州。在那之前,许多人会以为刘闯是凭借着他老爹刘陶留下来的威名所以才站稳脚跟。但般阳一战之后,刘闯的勇武和胆略,已经证明他不是虚有其名。
这么一个从市井中崛起,横行三州之地,斗曹操,败刘备,战虓虎的好汉,甘宁一直心存好奇。
后来,刘闯得以正名,拜北海相,灌亭侯。
般阳一战之后,更被曹操封为扬武将军,若以名气而言,甘宁可谓如雷贯耳。
可他却不明白,刘闯为何要找他?
刘闯说,他曾受过甘宁的恩义……可甘宁可以誓,他绝对不认识刘闯。要知道,刘闯当年流落江湖的时候,甘宁也不过十几岁,怎可能认得刘闯?偏偏刘闯这次指名点姓要他过来,甘宁自然满心疑惑。
见刘闯问他,甘宁便可以确认,刘闯不认得他。
心中,突然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同时更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说起来甘宁而今,也颇为落魄。
从巴郡来到荆州,本以为能够得刘表重用,哪知道刘表连见都没有见他,便把他赶回南阳老家。
幸亏甘宁离开巴郡的时候,带了不少钱帛。
若非如此,他手下那八百僮客,恐怕都难以养活。
可即便如此,坐吃山空三载,甘宁也有些承受不起……他又不擅持家,更不懂如何赚取钱帛。有心重操旧业,做那强取豪夺之事,可南阳毕竟不是巴郡。若他真那么做,恐怕刘表第一个不会饶他。真若如此的话,他甘宁就只能上山落草,做个山贼盗匪,被他人耻笑……
八百僮客,走了大半。
眼见着走投无路,却忽然得到刘表相召,让他随同蒯越,出使高密。
难不成……还要回家继续蛰伏不成?
甘宁想到这里,不由得恼羞成怒,怒骂道:“我敬你为皇叔,又为何要消遣于我?”
不等刘闯回答,身后魏延却怒声喝骂:“尔一小将,竟敢对皇叔无礼!”
说着话,魏延策马冲出。
甘宁也不客气,纵马迎上去,便和魏延斗在一处。
而刘闯则看着轻车上的蒯越,笑呵呵道:“子柔先生,何不与我引介一下汉升老将军?”
蒯越的瞳孔微微一缩,突然扭头笑道:“汉升,看起来刘皇叔对你,可熟悉的紧。”
在他车后的那员老将,正是黄忠。
事实上,黄忠和甘宁一样,也不明白刘闯为何要他前来。
要知道他的名声,即便是在荆州也不算显赫。想当年他是南阳太守秦颉部曲,黄巾之乱的时候,随秦颉在南阳大战张曼成,立下战功,随秦颉前往扬州任职。只是,秦颉到扬州后不久,便因为水土不服病死,继任者对黄忠并不欣赏,他只好带着妻儿,从江东返回扬州。
不幸的是,黄忠的儿子黄叙因小时候染了风寒,故而体弱多病。
加之长途跋涉,旅途辛劳……黄叙在回到老家后不久,便撒手人寰。白人送黑人,黄忠心里悲恸万分,此后便在南阳老家蛰居。后经好友介绍,复又投靠刘表……不过刘表对他,并不看重。
也难怪,黄忠并非刘表元从。
加之他身上有秦颉的烙印,而刘表素来重士人,轻寒门,对他自然不可能重用。
好在刘表知黄忠勇武,于是拜中郎将,命他辅佐刘磐,驻守长沙。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为刘磐捞取战功,获取名声而为之。即便是刘磐,对黄忠也是表面敬重,内心里实则轻视。
刘闯邀他前来高密,黄忠也心存疑惑。
不过,眼见刘闯上前,他却不似甘宁那么急躁。
宦海沉浮多年,黄忠早就过了心浮气躁的年纪。所以他听蒯越说完,便微微一笑道:“想来刘皇叔,是想要掂量一下老夫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