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诸般考生皆已就位,请陛下明示行止。”
只一看太宗那等含而不的做派,陈子明便知太宗必然也已是想到了此番拦驾喊冤背后的蹊跷,不过么,却并未点破,无他,毕竟陈子明原本就不愿被旁的事儿打搅了军事学院的招生考核事宜,这便紧着便出言请示了一句道。
“嗯,好,先进场再议。”
太宗对陈子明的大局观素来便欣赏得很,此际见陈子明无意去急着追究全涛等人搅闹一事,心中自是满意得很,不过么,却也没甚嘉许之言,仅仅只是笑着一挥手,盘腿坐上了软辇,领着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地便直奔主席台而去了……
“子明啊,小王怎么觉得先前那拦驾喊冤的事儿有些味道不对,这其中怕是别有蹊跷罢?”
有了太宗的主持,招考大典自是进行得极为的顺畅,一番仪式过后,考核便正式开始了,集结在演武场一角的众考生先是排成整齐的队列,以严整之军容从高台前缓缓驶过,以军礼向处在高台上太宗等人致意,而后么,便即分成了数组,进行马枪与骑射之比试,精彩纷呈不已,引得围观的二十余万百姓不时喝彩不休,然则魏王李泰的心思却明显不在比试上,悄悄地凑到了陈子明的身边,低声地嘀咕了一句道。
“嗯,看看再说好了。”
只一听,陈子明便知李泰心里头到底在想些甚,左右不过是想借着此案狠挖根底,看能否顺藤摸瓜地抓出背后的元凶,若能将此事挖到太子的身上,对于他李泰来说,无疑是个上位的大好机会,对此,陈子明却是并不以为然——没错,陈子明早已料到此事一准就是太子的手笔,也很是恼火太子的倒行逆施,但这并不意味着陈子明乐意将太子往死里整治了去,无他,此际太子倒台,于他陈子明来说,浑然没半点的好处可言,他又何必去为李泰火中取粟来着,敷衍了事自也就是陈子明所能采取的不二选择了的。
“此番若不是父皇圣明,子明你怕就要倒大霉了的,似此血仇,岂可不报,哼,小王岂能容得那班小儿辈如此猖獗了去,此案务必彻查到底才是。”
李泰显然对陈子明这等敷衍的态度极为的不满,问题是陈子明可不是他的手下,而是盟友,李泰纵使不甘,也不敢强迫,也就只能是作出一派为陈子明鸣不平状地怂恿个不休。
“陛下乃圣明之君也,自会有所处置,原也无须下官去多操心此事,姑且先坐看为妥。”
李泰这等挑唆之言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些,以陈子明之睿智,又怎可能真被其说动了去,当然了,陈子明也不愿真与李泰扯破了脸,这便将太宗抬了出来,以此来堵住李泰的嘴。
“说得也是,只是那全涛既是事败,却恐某些人会行险灭口,依小王看来,不若先着人将全涛等人一并拿下,也好保得万无一失,子明你看可成?”
饶是陈子明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可李泰却兀自不肯死心,但见其眼珠子转了转,又低声地提议了一句道。
“不妥,陛下已是有过旨意了的,既是着那全涛明日自去大理寺投状,我等自不可违了圣旨,若叫人抓了把柄,须不是好耍的,殿下切不可莽撞若此。”
灭口不灭口的,陈子明根本就不在乎,左右他本就不愿深究此事,哪怕李泰说破了天去,陈子明也依旧是不肯点头。
“嗯……,罢了,这等事儿,也就你子明能忍,哼,换成是小王,自不能容得小儿辈如此放肆猖獗!”
这一见怎么都说不动陈子明,李泰也自没了脾气,只是心中的不甘之意却依旧浓得很,哪怕都已是放弃了,也没忘再最后挑动一下陈子明的神经。
“呵。”
区区一个全涛而已,不过就是个小人物罢了,其是死是活,压根儿无关痛痒,陈子明自是不会放在心上,至于此人背后的太子么,早晚有算总账的时候,又何须急于一时,没好处的事儿,陈子明又哪会去做,对于李泰这等不甘之言么,陈子明也就只当耳边风看待了的,除了淡然一笑之外,压根儿就不曾往心里去。
“你啊,唉……”
面对着陈子明这等软硬不吃的做派,李泰实在是没辙了,也就只能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摇头叹息了一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