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湘托着腮。这一时半会儿,还真出不去了。
身上是一波儿一波儿热,细细密密汗不住往外冒。渐渐脸上黏湿,很想洗一把脸……
“谁是那个意思来着!反正你就是觉得他不好嘛。怎么比也比不上叶崇磬是吗?”
“根本就没法儿比好不好。”戏谑没了,笑意盈盈。
“叶崇磬听不见,甭这么夸。肉麻。”
“听见听不见,我该夸都要夸啊……”
“要我说,叶崇磬要沾点儿董亚宁性情,董亚宁有点儿叶崇磬内敛,或许也就完美了。”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哦……要我说大可不必,天生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如男人说女人,顶烦上帝给你一张脸、你自己再造一张;我也顶烦男人掩了真性情,偏要装腔作势……”
屹湘想,这二位,年轻,听起来,不过2岁出头样子……说出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揉着脚踝,仔细看看,酸痛,还有些肿。
她这两天一直穿平底鞋。要来这里,选平底鞋配晚装也是有,却不知为何,硬是想要精精神神、漂漂亮亮出现,许是潜意识希望自己能好站邱家人这一列里……她包里有药,这会儿拿出来,撒了一点儿手心,揉着脚踝。药液浸皮肤上,由清凉直温热,令她舒服一些。
药味飘散开,外面聊天调笑女子顿住,小声说:“咦……”
二人也许是意识到此处还有别人,再停了一会儿,就说:“这药味真难闻。”便结伴离去了。
屹湘将药瓶凑近了鼻尖儿,深嗅。
难闻?
才不会。
她出来时候,外间化妆室安静空无一人。她用冷水浸了一会儿面颊,脸上潮热仍;她细细补了妆,补极仔细,生怕有一点儿不得体。对着镜子里自己再三看顾,忽觉得自己这般如此仔细,也实是有些过了……有女客进来,见到她微笑打招呼。她礼貌回应,虽然并不记得这是哪位了。
出来听到宴会厅里笑语声声,略站了站,却往相反方向去。
这所建筑原不是做餐厅来。她仔细看过了才知道。也难怪刚刚崇磐大哥逗他们表演节目,那乐器说搬来就搬来,这里根本处处都藏着乐器……墙上几把小提琴,她仔细一看,竟真是意大利名家制作,几百年历史东西呢。
她不知不觉顺着安静长廊走到了头,平台处有竹编桌椅。外面微风阵阵,竹叶沙沙作响……她坐下来,平伸了腿,右脚轻轻转着圈子,鞋面上珠子因为这轻轻摇晃,宝光四溢……
叶崇磬抬眼便看到了这一幕,脚步收住,手里烟盒调转了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