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喝酒,不用礼数,先喝三碗,那叫豪气,钟成军陈林扬白九龙都是能喝的人,端起酒杯,敢把生死荣辱置之度外。
夏天也能喝,量如江河,可他年少心大,喝酒时心有矜持,他那份豪气一大半是装出来的。
中午不是拚酒的好时候,更何况还有工作,大家只是敞开了喝,能喝多少算多少,以不喝倒为原则。
酒是夏天从戴相平院长那里拿来的,是家酿的米酒,但加了中药和白酒,喝着还算有劲,尤其适合钟成军的口味。
喝了几碗后,钟成军便感慨起来,“真是世事无常啊,刘东风当县委书记的时候,我是看不惯他的,除了你白九龙还有些来往,你们这些刘东风的徒子徒孙,我是不屑一顾的。”
白九龙笑着问道:“钟部长,这桌边四个人,除了你自己,可都是刘东风书记的徒子徒孙,你说这是我们跟着你同流合污呢,还是你跟着我们狼狈为奸呢?”
钟成军笑骂道:“去你的白九龙,什么同流合污,什么狼狈为奸,用得着这么难听的词吗。”
陈林扬微笑道:“总之咱们是坐到了一起,这都得拜程运来书记所赐。”
钟成军点着头赞道:“林扬说得是,要不是程运来排斥异己,不给别人留条活路,咱们也很难坐在同一张桌边喝酒,可惜啊。”
白九龙忙问:“钟部长,你可惜什么?”
钟成军道:“我可惜的是,刘东风培养的人作鸟兽散了,周汉军也投靠了程运来,真正的刘东风铁杆,就剩下你们三位喽。”
陈林扬说:“这也算不了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
夏天笑道:“怕个球啊,小虾也能游大海,泥鳅也能掀大浪,惹急了咱们,咱们也能让他不得安宁。”
白九龙笑着说:“小夏,你放心吧,程运来书记至少半年折腾不了你我他了。”
夏天两眼一亮,“怎么回事?他也中风脑出血了?”
“哈哈,你想得真美。”白九龙笑道:“但是对咱们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东南六省要召开一个县委书记培训班,为期半年,咱们的程运来书记就是那个培训班的学员之一,根据有关规定和惯例,在接下来的半年内,程运来将暂时离开县委书记的岗位。”
夏天嚷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啊。”
陈林扬道:“是一个好消息,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咱们至少可以喘息一下,而且还能抽空做些自己想干的事。”
钟成军点着头道:“不错,我打听过了,这一次的这个县委书记培训班,是全脱产的,也就是在学习期间,县委书记不得干涉和参与原单位的工作,就程运来说,这半年之内他就不再是咱们藤岭县的县委书记。”
夏天问道:“钟部长,那程运来去学习了,谁来当县委书记啊?”
钟成军道:“地委的通知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在程运来学习期间,由县长王文耀代理县委书记一职。”
夏天叹道:“唉,王文耀县长是程运来的政治盟友,他当代理县委书记,不等于还是程运来当家作主吗?”
陈林扬微笑道:“虽然是政治盟友,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王文耀毕竟不是程运来。”
白九龙也道:“是不一样,程运来比较硬气,王文耀比较面,程运来敢独断专横拍板的事,王文耀他就不敢,程运来敢整咱们几个,王文耀他就不敢整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