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喜没有直接回答夏天的问题,而是看向了余显龙和石新平。
余显龙没有开口的意思,但装出了正在思考的样子。
石新平倒是想说点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作为乡武装干事,石新平实际上是乡武装部副部长,是李长喜不折不扣的助手。
但石新平又是夏天亲自提拨起来的干部,他当工作队员的时候,正是夏天看中了他。
余显龙聪明,石新平也不傻,夏天和李长喜都是领导,两个领导有意见分歧的时候,做手下的最好不要夹在中间,除非你有把握提出一个令双方都能接受的折中方案,或者你做好了选边站的思想准备。
领导“打架”的时候,敢去拉架的下属是个好下属,但也是个没有前途的下属,因为他当不了领导,因为他的智商有所缺失。
李长喜主张马上干,快刀斩乱麻,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一锤子买卖,怕的是夜长梦多。
夏天考虑的是全局,是事成之后怎么办,象个下棋的人,走一步要先看几步,这一口还没吃上,就惦记着桌上的和锅里的了。
两个人都有道理,但站的角度和高度不同,出点也就不太一样。
显然,夏天的考虑要比李长喜周到一些。
大方向是一致的,也是明确的,这笔“买卖”要做,而且要抓紧时间做。
夏天其实想得更多,只是他不说出来而已,要说干没本的买卖,他比李长喜更加向往,可他总觉得李长喜这一次如此热衷这么急切,一定有其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解决锅底河大桥的建设资金。
见李长喜没有回答自己的一连串问题,夏天又笑了笑说:“老李啊,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更知道我最大的担心是什么。”
李长喜点着头,也跟着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对方的背景,对方背后的力量,我承认,对方的公开身份是区工商所打私办,打私办的背后肯定还有人撑腰,不然打私办的人不会这么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你是担心事情闹大了会拨出萝卜带出泥,最后弄到没法收场的地步。”
“非也,非也。”夏天大摇其头,反问道:“你认为我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吗?”
“嗯,好象不是。”李长喜笑道:“如果你是胆小怕事的人,就不会扛着枪带着三五个人,就敢去抢人家的两条大货船。”
夏天嚷道:“哎,哎,什么叫抢,什么叫抢,你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用词能不能准确一点?”
余显龙和石新平均是窃笑起来。
李长喜也陪着笑道:“不是抢,不是抢,是拿,是取之于贼,用之于民。”
夏天一本正经地说:“作为乡党委委员兼乡武装部部长,老李啊,我看你要加强学习了。”
李长喜笑着说:“是的是的,等锅底河大桥建好和通往县城的公路修好以后,我马上打报告,申请去党校好好学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