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噢了一声,认出了眼前的老军人,正是原姆岭山海防要塞区的最后一任司令史林。
史林,司令,名字和职务可以合二为一,也算是当年姆岭山海防要塞区的一个传奇。
姆岭山海防要塞区与夏家村只隔着一条锅底河,当年十多岁的夏天,多次跟着六叔夏海洋进入姆岭山狩猎,最大的收获有进两个,一是与那些豺狗成为朋友,二是与要塞区司令史林结成了忘年之交。
史林现在是东南军区司令部某处处长,这次来藤岭县,就是来参加之江省国防动员会议的。
八年没有见面了,“老友”重逢,感慨万千。
史林冲着夏天,打量一番,哈哈笑着,抡起拳头乱砸一通。
夏天也不甘示弱,不过他不是以拳还拳,而是在史林收回拳头后,拦腰将史林那将近两百斤的身体抱起来,飞快地转了十来圈。
“臭小子,放我下来,你,你想转死我啊。”
“呵呵……行,还行,老史你还能站住,说明你老当益壮,还能再干几年嘛。”
见面没好话,动手又动脚,这就是夏天与史林的忘年之交。
钟海峡很是羡慕,老夏还有这样的高级“朋友”,太了不起了。
钟成军也很高兴,冲着钟海峡吼道:“你小子还楞着干什么,快去,快叫你妈准备好酒好菜。”
老友见面,喝酒是必须的。
钟海峡应了一声,急忙跑进了家门。
钟成军与史林共过事,又与夏天交好,而夏天又与史林是忘年之交,三个都是好酒之人,这酒肯定喝得海阔天空。
但是,也不会拚到醉酒的地步,因为夏天知道,眼前是两位奔六十的老头子,酒只能喝到七八分的地步。
夏天把握得很好,这顿酒从午后喝到将近黄昏,白酒黄酒啤酒洋都是点到为止,硬是没让两个老头子倒下。
在两个老头子的抗议声中,夏天和钟海峡收起酒瓶,再把两个老头子硬拽到客厅的沙上。
史林嚷嚷道:“臭小子,你太不象话了,你竟敢限制我喝酒,你算老几啊。”
钟成军也是骂骂咧咧,“反了反了,他妈的,儿子管老子,破乡长管部长处长,这什么世道啊。”
夏天笑道:“两个臭老头,我警告你们啊,不要倚老卖老,再不听话,我可不理你们了,”
史林对钟成军说:“咱俩被管制了,完蛋了。”
钟成军说:“老史,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就服老吧。”
“哈哈……”
两个老头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史林才和夏天聊起了过去的事情,从姆岭山的豺狗到夏天家的米酒,一直聊到夏天的家人到现在的工作。
史林道:“小夏,当年我说得没错吧,你就是当官的料,不是当兵的料,瞧瞧,现在你都当上书记兼乡长了。”
夏天道:“你还说呢,当年我要是当了兵,说不定早就成了战斗英雄,不是营长,起码也是个连长了。”
钟海峡忍不住问道:“叔叔,当年你咋知道老夏是当官的料呢?”
史林笑道:“因为他会整人啊,而且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他都能把你整得服服贴贴,当年他闯进我的地盘,我把他抓起来,但他整我,把我这老头整成了他的朋友。”
钟成军笑道:“老史你说得没错,我就被小夏整过,结果不保把我整成了朋友,还把两辆三摩托都给整过去了。”
史林对钟海峡说道:“小钟,你跟着小夏好好干,他十多岁就是个整人高手,将来他起码能当县委书记市委书记,你跟着他干,一定也是大有前途。”
钟海峡笑道:“叔叔,老爸,我也被他整过,还整得很惨,结果现在也整成了好朋友。”
史林饶有兴致的问:“小钟,小夏是怎么整你的啊?”
钟海峡说了说他与夏天初次见面的经过。
史林笑道:“好么,这很象小夏的风格嘛。”
钟成军也是大笑,“哈哈,整得好,整得好啊,”
笑过之后,夏天问:“老史,我还可以叫你老史吗?”
史林朗声笑道:“有何不可啊?哈哈,你想叫我老不死也行啊。”
夏天问道:“老史,你那个什么国防动员会议,干吗要叫我参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