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虽说的是陈述句,眼睛却紧紧盯着齐滦,希望他也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当年那件事是绝不会再生的。
当年,皇上那般强势,为了他的理念可以肆意伤害幼小的主子,而今,主子已然强大起来,就算再次触及皇上逆鳞,罗成却坚定的相信,主子不会再任由皇上摆布了。
齐滦薄唇紧抿,一双冰冷的眸中蓄满坚定的神色,他看着罗成道:“你说得对,我绝不会再让那件事生的。”
他站在自己王府门前,因罗成的话想起十年前的旧事。飞雪缭绕在他周身,他默默拢着身上纯黑的狐裘披风,这样的寒冷,连盘踞在他心内寒冷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他受母亲影响,自幼对医道耳濡目染,母亲是专习女科的医女,他对女科也多有钻研。十岁时医道已是初成。
他被母亲养得心底纯善,也是母亲去世之后,他才开始救人行医。遇到罹患重症的女子总是心有怜惜,偶尔也会将她们接到自己府中,他亲自给她们治病。
他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对母亲的思念,更是为了救人积德,给早夭的弟弟和妹妹祈福。
但是父皇却看不上他这样的行为,说他简直是个笑话,丢了皇族的脸面,为了彻底的断绝他这样的行为,父皇派人将他救过的女子全都杀了。
宁王府后院中的那些坟茔里,埋着的都是他救过的女子。
而在那些坟茔里头,还有蔡桓和罗成当时的心上人。
他知道蔡桓狂,是因为想起了当年之事,他怕那个小姑娘也会被皇上所杀。
但他如今已经二十岁了,他是从血流成河的疆场中拼杀出来的宁王,早已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幼小男童,他既然救了这个小姑娘,就已经想好了,哪怕是与父皇抗衡,也绝不会再让当年的事件重演。
王府门前,两盏宫灯散出来的昏黄灯色透着几分暖意,然则那暗黄的灯色打在齐滦身上,却丝毫也没给这个男人染上几分温暖,反而溶解在他周身的冰冷昏暗之中了。
罗成感觉到齐滦周身散出来的冷意,又看齐滦眉目沉肃,心里一叹,他也并非有意要提起当年旧事惹主子伤心,而是希望主子念及旧日之事,能够原谅蔡桓的失职。
毕竟,蔡桓也只是在这事儿上看不开,才会对那个小姑娘狂的。